上一代的斩风门门主向云飞,仅收了两个亲传弟子,大弟子是他的父亲宗存剑,而小弟子则是于戈。宗存剑年纪轻轻便出来独身闯荡,性格也随性自在,成亲之后便建起了飞星坞,不再怎么过问江湖事。大弟子隐逸而去,向云飞自然而然地便把门主之位传给了忠厚诚恳的小弟子于戈。
现任门主于戈也如自己的师傅一般,只收了两个亲传弟子,大弟子名为宋晋,上个月才出门办事不在;小弟子名为丘笑,现在正在门里帮忙处理门派内务。
宗念与自己的这个师叔见过次数不多,算来算去,也仅仅只数得上一只手。但现在师叔却对他如此亲近,不仅大摆筵席给他接风洗尘,更是直接爽快地将斩风门的一处院落拨给了宗念,让他安心住下,无需担心没有落脚处,宗念相当感激,也松了一口气。
如今自己孑然一身,既无仰仗又没财产,唯一的执念便是报仇,仇人既已寻不到了,等到把自己想不清楚的谜团一一解开,便去做个行走四方的游侠,一了他十六岁时的愿望。
与师叔说了一番体己话后,他被岳笑带到了叫作初云院的院子里。一路上这位师兄都在热心地给他介绍斩风门,随和又亲切,让宗念发自内心地生出不少归属感。
“你且放心住下,不要见外,就当做是自己家。”岳笑拍拍他的肩膀,“我比你大上几岁,你叫我师兄吧。”
“岳师兄。”宗念乖乖叫道。
家中变故之前,他也一直在修习斩风剑法。虽然现在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却也有种回归师门的感觉。
“哎,师弟。”岳笑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帮宗念整理房间。
这个突然出现的师弟他曾经也是听师傅说过的,当时自己还为这个年纪轻轻家中便横遭变故的少年痛惜了一番。如今宗念大难不死,今日一见,心中更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几分疼惜,便像个兄长一样地仔仔细细替他打点起来。
直到房间都收拾好了,岳笑才又嘱咐道。“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和师兄说,清楚了吗?”
“我知道了。”
宗念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师兄能陪我说一下话吗?我这三年……其实也和死人无甚差别,江湖瞬息万变,早已和三年前的完全不同了。师兄……能给我讲讲现在的情形吗?”
方才与师叔重聚,他只说自己从青长荣手中假死逃脱,隐匿起来练功再找机会报仇,关于自己藏身在崖底与练习皆空的事却半点没提。
岳笑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愣了一下,看他诚恳的表情,心想他这三年过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竟然连这些也不清楚,不禁更起了几分关照之心。
他把宗念拉到屋子里的木桌边,一人一张凳子坐好,这才开始讲了起来。
“师弟,其实你是想听那几个门派世家是如何被灭门的吧?”岳笑指的自然就是宗念的仇敌们。宗念点了点头,眼底浮上一丝恨意。
“那我便从飞星坞被烧起,一点一点地讲于你听。”
飞星坞被灭门之后,江湖中人寻找赤星羽练的行动愈演愈烈。所有人都认为赤星羽练被藏起来了,并没有因为没在飞星坞上找到它而认为它是子虚乌有的,相反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寻宝的行列中,甚至认为晚一步便会被人夺走。加剧了寻宝热潮的还有另一个传闻,那就是——赤星羽练上的那颗赤星,不仅价值连城,而且还能永葆青春。
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诱惑,是个人都无法不动心。有关赤星羽练的传闻就像是一把长杆,突地出现搅乱了一池浑水。
就连斩风门都遭到了怀疑,认为作为宗存剑师弟的门主于戈替他们藏起了宝物,也有人兴师动众地找上门来,包括当时闯进飞星坞的那几个门派世家,然而斩风门毕竟是一个不小的门派,并不像势单力薄的飞星坞那般好欺负,便又灰溜溜地无功而返。
也因此,斩风门如今都与不少门派世家交恶。
但时间过得越长,虚假的消息便越多,寻宝的江湖人几乎都陷入了困局之中。继续下去毫无线索,停手却又不甚甘心。有人花了重金向消息组织虚门买关于赤星羽练的情报,却也毫无收获。
就这样混乱地过了一年,突然有一日青光庄也被灭门了。无声无息,听说那惨状可谓是血流满地,里面的弟子门人没有一个被放过,庄主青长荣死状最惨,几乎成了一滩辨认不出形状的肉泥。有人说在青光庄被灭门的前一天,似乎看到一行带着暗色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进了城。
究竟是不是他们将青光庄灭门无人知道,只知道那几个一心寻找赤星羽练的门派世家都被一夜灭门,就像警告一般。
对方的实力如此之强,竟可以将这些不算小的门派一夜屠尽,江湖人人人自危,一时间流传着赤星羽练的原主人——西域魔教——在出手教训那些贼心不死的人的传闻。
虽然也有仍不死心,为了宝物而铤而走险的人,但这股寻宝潮最终还是慢慢地平静下了来。
“现在已经几乎没什么人提到赤星羽练了,就好像之前那股血雨腥风是在做梦。”
岳笑语罢,有些担忧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宗念。
毕竟在这个事件里,飞星坞几乎就像炮灰一般,莫名其妙地因为一个传言就被灭门,师弟心中应该并不好受。但他也明白,宗念一时间难以接受是很正常的,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并不管用,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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