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简陋,床、桌、椅、一个一平米大小的铁皮柜,便是所有家具。
头上垂下的与其说是电灯,不如说是吊在电线上的灯泡,关上房门的震荡波,还会让灯泡左右晃动,惹得灯光忽明忽暗。
厨房是公用的,建在走廊上,不过好歹卫生间是独立的。
但刚才斯文去洗手间洗杯子,门一打开,便有一股潮湿的,公厕特有,带着臭味的霉气飘散进房间,让罗渝生不自觉捂住鼻子。
烫过杯子后,斯文将一杯热茶摆在罗渝生面前:“没多余的杯子了,就用我这个吧,招待不周。”
罗渝生放下手,眉梢却没松:“两年来,你就住在这种地方?你爸给你留的遗产和那几套房呢?”
比较起罗渝生的义愤填膺,斯文表情平淡,好像对钱财一点点都不看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全投到《独子》那电影里了,可惜最后全打了水漂。”
一句话就叫罗渝生泄气地垮下肩膀,《独子》是斯文的父亲斯凝尝试自己当导演执导的第一部影片,可惜刚开机没两天,斯凝便因车祸去世,而《独子》电影也暂时搁置。
斯文在头七后开始寻找导演接手《独子》,可惜导演没找到,他自己却被关进戒毒所。
一部父亲想让他登上娱乐圈顶峰的电影,一个为他量身定做,能让他站上国际最知名电影节领奖台的角色,却因为自己的无能拱手让人。
虽然庆幸他们至今没有向《独子》下手,但是斯文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怕他们嫌弃《独子》没有商业价值,而将他改编得面目全非。
在别人眼中,一部电影能代表什么?少演一部根本不痛不痒,但斯文放不下。
自父亲着手写剧本那天,他就开始想,他要借着这个角色成为娱乐圈第一人,也只有他能完整演绎这个复杂又具有悲剧色彩的角色。父亲说要和他一起站上领奖台,做一对超级父子,斯文想完成父亲这个心愿。
这个角色自父亲执笔起,他想了八年,如今又是三年过去,十一年的时间,电影早就变成他心中无法割舍的瘤,长着心闷,割掉又止不住伤口里汹涌流出的血水。闷着还能活,割掉只有失血而亡。
这个瘤他宝贝到别人碰都不能碰,看到其他人因为这个原本属于他的角色而斩获各大奖项,而他只能在十平不到的屋子里默默祝福?
他没有那么大肚,他根本做不到。
可不大肚又如何,如果《独子》被那群人改编,依照他如今的本事,他根本无力阻止。
斯文不说,但罗渝生知道斯文对《独子》的执念有多大,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所有念想,父亲说要让斯文凭借这部电影再拿一个影帝,让斯文真正走向国际,然而没有然后了。
平淡的表情下,是即使以斯文现在的演技也掩饰不住的悲伤,就在罗渝生提到他父亲那一刻,这一部被他一直深深埋在脑海里刻意去忘记的电影,以及父亲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如潮水般冲出记忆的桎梏。
想起父亲慈祥又自信的说:“儿子,我们一起冲击戛纳怎么样,做天底下最默契的父子档。”
父亲说:“这是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也是最后一部,但是他一定能成为经典,我要让你的名字长长久久地留在国际电影圈内,成为一个真正的电影人。”
父亲说:“好儿子,别让我失望。”
保持着将杯子放在桌上的动作,一滴泪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滴落在桌面,啪嗒一声,轻如棉絮,印在桌面上,画开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就像斯文所经历过的人生,坑洼而破碎。
爸,我让你失望了。
斯文身上瞬间散发的怀念与悲伤,让罗渝生不知所措的抬手抹向斯文眼眶,却叫他一掌推开。
斯文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情绪失控,他以为《独子》这个伤疤虽痛,却仍在能忍受的范围,可是他低估了他对父亲的思念,三年来的控制与刻意的压抑,在爆发的那一刻,让情感更加浓烈。
面无表情地抹干眼眶,将伤感深埋,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我没事,剧本呢?”
第10章 算计程秘
接过剧本,斯文坐到床上翻看起来。
这边罗渝生坐在桌边,自热而然看见了斯文之前翻看的资料,正好停留在秦御与程秘的情史上。
罗渝生好奇:“你还让私家侦探查这个?”
斯文头也不抬地回:“你不知道冯?阿诺克有个喜欢用现实情侣当男女主角的癖好吗?”
罗渝生显然没明白斯文的意思。
斯文放下剧本,叹口气:“阿诺克喜欢在影片中启用现实情侣当男女主角,是因为他认为这样拍出的电影,感情更真实,更易于细节处理。所以我推断阿诺克这次试镜时虽然没提出,但这一条一定也会成为打分标准。现实里和秦御关系密切的,一定能获得他更多关注。”
罗渝生恍然:“所以你是想了解秦御,和他成为好朋友,给自己试镜加分?”
嘴角淡淡勾起,微眯的眉眼,让斯文的眼睛看上去更加深邃,犹如幽深的星空,却散发着如月亮般柔亮的光,那轻飘飘粘在罗渝生身上的一眼,让罗渝生不知为何红了两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斯文的眼睛那么勾人的?
斯文眯着那双吸引人的眼睛说:“不,要当就当情人,朋友怎么会有情侣分量重?”
罗渝生吃惊地嘴大张:“你不知道现在那个程秘是秦御的真爱?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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