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莱看了眼色厉内荏的希宴,又看了眼一脸镇定的青苜,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计上心来。
垂头小声啜泣道:
“阿祀术法不精,灵力初长,若有其他妖物环视,处境堪忧,但其他人我又不信的,要不阿苜你去照料一二。阿希这里你勿需忧心,他只是吓坏了,见谁都怕,见谁都攻击,明日我就找个性情温和又耐心的族人来照料他。等你们俩都出来了,他必定也已习惯我们,举止更不会如此过激了。”
青苜侧脸望着凤莱许久,目光闪了又闪,最后才道:“阿莱,不如我趁着看护阿祀,教他些精深秘法?反正阿祀将来也是要继承你的位置的,早些教,晚些教都一样。”
凤莱心里暗骂,想拿一条没用的蛇来换取部族的秘法,好算计,好心狠,好无耻。脸上却升起了两朵红晕,糯糯地开口道:
“阿苜,此法甚好,可惜这些是不允许带出祭祀之地的,而我会的依旧只是那么几招,你都知道的。不过阿希却是全都会的,只可惜他已忘记一切,不然他定是会教你的。搜元神之法又风险太大,我们还做不到不留痕迹,阿父要是知道我们动了希宴,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青苜面色僵了僵,只听凤莱又问,“阿苜,你是水族的,难道就没什么秘法秘术了吗?或许你可以先教教阿祀,待你们出来时,我们或许就有办法了”。
青苜敛眉,刚要说话,忽感嵌在手背的蛇牙抽出,紧接着便是漫天的火焰与愤怒的咿呀声。青苜想要掐诀浇灭火势,却被凤莱拦住,凤莱手指贴唇念动咒语,两人瞬间站在一方高处。
凤莱看着青苜难得流露出来的恼怒,也是掩唇一笑,指着不断有人进出灭火的混乱屋子,说道:
“阿希就算变成了脆弱的小蛇,也还是改不了脾气,他那火气你要是不让他出了,他就能闹个天翻地覆。再说他自有阿父在庇佑,不会有事的。”
青苜眯眼,也知秘术之事不宜再提,并不想赔上了水族,还得不到女娲族的。便对着凤莱暖暖一笑,将人搂在怀里,遥遥看着火势没再说话。
希宴没有料错,之前掉入火堆没有事,现在依旧不会有事,呸掉那些恶心的血液,压下对这两人极度厌恶,趁乱在熊熊燃起的火里钻着,寻找着出路。却总是在房间内跌跌撞撞,还几次差点就被进来灭火的人踩到。
这时一双大脚刚踏了过来,希宴并没有避开,反而使出吃奶的力气弹尾一跃,将牙齿钉入那人的下衣摆处,如一件挂饰在他身上摇摇晃晃,然后装死等被带出去。可是出来后怎么扭动都无法将牙齿拔下来,只好扭一阵,休息一阵的。
衣摆的主人在希宴跳上来时已有察觉,垂头一看,原来是条刚破壳的小灰蛇,虽然长的丑不溜丢,却能用这种方式来寻求安全,也挺聪慧的。待走远些,双指捏住小蛇的下颚,轻轻一拔,将他放在路旁草地转身就走。
希宴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在草丛里扭了扭,咿呀一声谢了谢,咬住蛇尾随便找了个方向滚啊滚,一心想离开这里。
青苜压根就没想过希宴会想离开这里,待那男子一离开,就现出身形,五指成爪,锐利生风地去抓希宴。
而此时的天色竟如被蚕食一般,快速地暗了下来,最后整片族地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青苜喝止了骚动的族人,而后一脸冷色地望向太阳,太阳依旧在,但那生风的暗流却越来越猛烈,似有东西遮天蔽日而来。
数次见过这样的情景,但那都过去了,随着东皇太一、妖皇帝俊的身陨,希宴的忘记过去……全都过去了。而他既已背上了背叛的名声,龟缩在北海,为何还来?难不成是来寻仇的?
就在青苜猜疑不定时,来者连面都没照一个,直接抓走了希宴。除了青苜及后来赶到的凤莱猜到来者是谁,族内的其他人一见到黑影远去,天空重现太阳,都跪下感谢神的庇佑。
被抓走的希宴只觉得身上一轻,便被凌空抓起,底下风声呼啸,凉意飕飕。眯眼透过爪缝细瞧状况,判断了半天,察觉已身在九天之间,云气缭绕。
乖乖地缩回脑袋,乖乖地团身,乖乖地收回小牙齿,就怕惹恼对方,然后掉下去……
但又忍不住拿牙齿去磨禁锢住身子的爪子,只觉得有温度却又十分坚硬,就算咬的再狠也无法刺进去。
咬无聊了的希宴甩着尾巴想了半天,有些不明白,为何知道这里是九天,甚至自然就想到:击浪冲霄鲲于万里,展翅翱翔鹏于九天?
还不待想明白,只觉得困住蛇身的爪子忽地变成了一只手掌,将自己放在石台之上。
这人也没在管希宴审视的目光,仰头看了会洞顶的星辰后,便应着天上的囚辰之数,撒灵珠摆星阵,忙活好后嘴唇一动,轻念咒语,绕着石台转动脚步,身姿轻盈。
希宴则咬了咬蛇尾,隐约地觉得对方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好感,一时半会无法判断这人是何目的,不过能就此离开也是好事。
也不知咬了多少回的尾巴了,只觉得此妖虽然穿的灰扑扑的,但长的也算周正,嗯虽然离赏心悦目少了那么点,不过手指挺白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
随着灰衣人念咒完毕,洞顶落下一束薄薄的星辰之光,他随手又往石台处扔了颗灵珠,只见石台边缘瞬间亮起一层光幕,水纹漾漾,辉光点点。
希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得竖朵听着他毫无起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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