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语声陡然响起,许蒲看到一楼的烛火慢慢亮起来,火光闪烁,谢南回的脸显得有些阴森。
许蒲皱起眉,沉默站在楼梯上,一手按住扶手。源于他良好的习惯,入睡前他锁住了所有门窗,此刻却能感觉到夜里带着水气的风从楼下吹来,光线太暗,他看不清谢南回是否又打开了窗。许蒲缓步下楼,尽量不发出声音,谢南回闭着眼陷在沙发里,没有理他。许蒲摸索着走到窗边,摸到两扇窗门紧贴,他额上瞬间冒出冷汗。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风从哪里来?
许蒲怔愣地站在原地。
烛光摇摇晃晃,抖瑟着被拉成一条细长的光线,明明暗暗,有如谢南回若有若无的呼吸。许蒲屏气凝神地靠近了一点,谢南回呼吸的节奏很奇怪,时轻时缓,时短时急,看上去状况很不好。犹豫了一瞬,还是担忧压过了顾虑,许蒲坐到谢南回旁边的沙发上,隔了他一个位置有余地观察他。
他的面容十分平静,闭着眼,垂下的睫毛很长,背脊挺得笔直,肤色比正常时更加苍白,显得十分病态,活像在坟墓中休眠的吸血鬼。
许蒲想起临行前许树嘱咐他千万要注意谢南回的身体,他当时嘲笑许树和谢南回比起来更像哥哥,在他看来谢南回身体健康,虽说透视极费精力,谢南回一个逼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总不会比唐诗诗状况更糟。许树这一句嘱托完全是废话,将他的老妈子性格暴露无疑。现在看来也不无道理,谢南回面如金纸,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许蒲甚至不能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他这样的状况明天真的能顺利进行透视吗?
许蒲相当焦虑,谢南回不是普通人,他既无法判断他现在的情况是否危险,更无法帮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谨遵谢南回刚才的指示,不要发出声音。他不敢打扰谢南回,也不敢离开,只能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和他一起cos吸血鬼。
黑夜里这栋孤立的房子像古墓般的岑寂,其实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运,如果换一个人,或许不会发现,偏偏许蒲是个训练有素的刑警,思维严谨观察慎密。慢慢地他发现不对,如果仔细听,谢南回的呼吸节奏其实很平静。许蒲背上渗出冷汗,那么另一个呼吸声,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那道沉重的、急促的呼吸声依然交错着响起,像是这栋房子噗通跳动的心脏。许蒲侧耳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冷汗彻底流了下来。他没有听错,这确实是既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谢南回的,“另一人”的呼吸声。
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的熟悉,身旁是坐姿僵硬、来历不明的怪人,一栋刚刚发生过绑架案甚至是凶杀案的位于郊外的大房子,看不见的不身份不明性别不明连死活都不明的第三人。占全了悬疑的先决因素。
拜三年刑警生涯所赐,许蒲庆幸地发现他此刻表现足够冷静,四肢五感尚且听从大脑掌控。他的第一反应是凶手回来了,于是下意识地去摸腰侧的枪,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零番号并没有配枪。许蒲意识到他现在处于一种手无存铁的糟糕状态,而越是紧张的时刻,他的大脑越会逼出一块地方来冷静。
他试图找到一件称手的武器,如果真的是凶手,那他们此刻的处境可以说相当危险;如果是其他的……许蒲想那他真是太他妈的背了。
他慢慢在黑暗中移动双手,却突然被一只手大力扣住。那只手触感冰凉,骨节突出,许蒲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了一口,触电般全力一挣,竟然没能挣开。
电光火石间谢南回沉声说道:“别动。”
他松开紧压着许蒲的手,“等我十秒钟。”
许蒲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落回远处,他伸手一摸额头,已经是冷汗淋漓。神经松弛的瞬间他倒在柔软的靠垫上深呼吸,跟着谢南回这样的神秘怪人当助手,八十条命都不够用。他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已经够渗人了,举止还诡异得要命,迟早会被他吓出心脏病。
灯光突兀地一亮,许蒲尚未平复的心跳又猛抽几下,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娘。同时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客厅大灯的开关在玄关处,他并没有感觉到谢南回离开过,灯是怎么亮起来的?
他看向谢南回,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神色自若、语气平静:“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在你提问之前,我要先申明几点。”
“第一,你刚才的所见所闻,都不是幻觉。”
很好,许蒲自嘲,我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并没有因为调职而受到影响。
“我们生活的空间周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场,磁场、电场、力场,相信你已经有所了解。人类活动引起脑电波频率变化,波与场能量相互作用,相当于将人类行为转换为信号,再转化为能量,储存在无所不在的场中。而我刚才,读取了残留的信号。”他顿了顿,“没有事先告诉你,我很抱歉。”
许蒲觉得他大概已经被虐成习惯了,因为他竟然奇异地对谢南回的道歉感到受宠若惊。好吧,其实他也有错,他擅自行动打扰了谢南回,原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
他消化了一番:“那刚才的呼吸声?”
“打个比方,它就像这栋房子的心脏。”
许蒲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谢南回接着说:“烙印在空间里的信息在外力激发下相互振荡,形成人耳可以接受到的波,将波长翻译成信息,就能够还原发生过的事件。”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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