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我了解,快递员的工作强度极大,对身体的损耗也非常厉害。洋洋,你衡量一下,照此工作下去,你有多少时间看书学习?你会不会被同样参加自考的人甩下很远?”
何辛洋浅浅蹙眉。
程洲桓又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我年长你11岁,已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看待一件事会比你更加客观更加理性,也更加……现实。我相信你的初衷是好的,攒钱学习两不误,但我想告诉你,‘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说法通常只存在于理论之中。”
何辛洋垂着眼睑,不长但浓密的睫毛正微不可见地颤抖。
“所以我建议你换一个工作,比送快递轻松,收入也不比送快递少的那种。”程洲桓停下来,温和地看着何辛洋,“洋洋,我的事务所缺一名杂工。你一定做得来,工资与福利加起来我保证不会少于快递员。”
何辛洋舔了舔嘴唇,“程哥……”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捡了便宜?”
“……是。”
“如果是便宜,你就不愿意捡吗?”
何辛洋一时无语。
“傻。”程洲桓揉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在自己肩头,温柔的声线带上些许笑意,“这个世界呢,就是互相行方便。我乐意予你方便,你应该考虑以后如何予我同样的方便,而不是撑着面子,倔强地拒绝。”
何辛洋没有说话,程洲桓又道:“我害你丢了工作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做出一些补救,我会良心不安。”
沉默片刻,何辛洋终于开口,“程哥,你觉得我能做好杂工的工作吗?”
程洲桓看着他微笑,“对于认真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工作会做不好。”
何辛洋答应试试,致谢后又道:“不过我可能得等到春节之后才能来。”
程洲桓问为什么。
他眼中泛着感激,说快递公司待自己不薄,年底很忙,不愿让老板为难。
程洲桓点点头,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感怀。
何辛洋问:“第二个建议是?”
“自学时到我家里来。”
“这……”
“你的一些学习方法可能不太科学,一个人学习,时间长了也容易走神。”程洲桓道:“晚上我也有文件需要处理,我们各占一处,既能相互监督,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
“不会打搅到你吗?”何辛洋问。
“不会。适度的交流能让大脑更加灵活。我也可以给你制定系统的学习计划,事半功倍。”
加快学习进度是何辛洋无法抗拒的,他虽聪明,但底子实在不好,白天忙得喘不过气,晚上翻开书本时常因为疲惫而无法集中注意力,如果遇到难题解不开,周围没个能请教的人,只能往死里琢磨,大多数时候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偶尔想通了也已经耗费掉太多时间。
时间与金钱,无疑都是他缺得厉害的。
程洲桓走到书房边,看似轻松地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儿就是我们的自习室。”
何辛洋郑重地点头,“谢谢程哥。”
从这天起,何辛洋只要能在晚上8点前送完快递,就会去程洲桓家待上几个小时。
程洲桓将书房收拾一番,靠窗的书桌给何辛洋,摆着电脑的书桌留给自己。
冬天的夜晚清冷安静,屋里却因为开着空调而温暖舒适。何辛洋按程洲桓制定的计划表学习,遇上不懂的题时时常悄悄观察程洲桓,待他放下手头的资料时,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陈恳请教。
程洲桓跟他说了很多次,有问题直接问,他答应得好好的,下次又会小心翼翼地观察一番。程洲桓于是不再说,心道:想观察便观察好了,反正我也偷看你很久了,不亏。
事务所里的律师和助理们都说老板谈恋爱了,否则为什么寒冬里老是一副春风拂面的骚包模样,每日下班还赶着去买菜,活脱脱一家庭煮夫。
程洲桓知道手下全在八卦自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回家后在厨房忙忙碌碌,若何辛洋答应来吃晚饭,就饿着肚子等他,如果何辛洋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就当做十一点多的宵夜。
何辛洋受着他的好,想不出能回报些什么,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做做清洁,洗洗碗筷。
程洲桓念书时成绩了得,虽被事业与爱情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功课却从未落下,如今辅导起何辛洋来亦是游刃有余,三言两语便能将其点醒。
师傅徒弟都厉害,交流也省去诸多麻烦。
学得太累的时候,两人也会稍微放松一下。有时程洲桓抱怨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腰酸背痛,何辛洋就会卖力替他按摩肩膀。
玩游戏也是放松活动的一种。程洲桓教何辛洋玩网游,刚开始时像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然而兴许是有着出众的游戏天赋与反应神经,何辛洋没过多久就玩得比师傅还好。程洲桓不免气馁,看他得意地说“程哥快来抱我大腿”时,又笑得万分宠溺。
抱大腿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啊。
何辛洋每晚11点半离开,骑着三轮车叮当叮当地回工人村。
冬天的夜晚冷得渗人,山城更是湿冷魔法攻击的重灾区。程洲桓很想将他留在家里,却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
何辛洋那小租屋里没有空调,程洲桓只要想一想小家伙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心脏都会痛上一痛。
送空调是不太可行的,一来怕吓着何辛洋,二来程洲桓也不想给自己操个霸道总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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