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栖呢?”杨然问的是水根,他和文元这小子不对盘许久了,但水根一脸是迷茫。
文元在边上又是阴阳怪气地笑了,然后吊儿郎当地拉着水根去厨房收拾菜了。
“以后离那个人远点,整天阴阳怪气的样儿。”文元不加避讳的嘱托水根。
“那老爹……”水根此时才茅塞顿开,刚才男人问的“梧栖”是老爹吧?
“老爹也不爱搭理他,他这个人真是黑心透了……”文元把水根未到之前的一些事给水根说了,那男人当初承诺了要帮忙找文元,但只是嘴上应着而已,丝毫没有管文元和水根死活的意思,事实上他是一心一意地盼着文元和水根死在半路上。
水根听了不免心惊,觉得这屋子不能再待了,他们兄弟俩也没开罪这男人啊。
“他就是不承认咱们是爹的儿子,一直撺掇着老爹让我们自立门户,”文元说来更加气情,手下的白菜梆子被直接掰断、丢在一边喂鸡了,但又有些得意地说道,“不过老爹不领情,这屋子看到了没,可是在老爹名下,老爹说哪天就给我们两兄弟了,到时看那个混蛋再拿什么说事儿,不就一间房子吗?咱们不用住这么好的也可以……”
耳力甚佳的杨然把文元在中庭里话都听了大概,不禁嘴角抽搐,他给兄弟俩的爹办事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虽然从来他都是留了一手,可惜梧栖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所谓留了的一手从来没成功过。
杨然对梧栖收养的两个孩子一点没有好感,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另一个长得挺是隽秀,但性子着实让人讨厌,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两个养子没一个有本事让梧栖享福,反而还让梧栖跟在后面揪心:一个好吃懒做,就是个二流子,这也是当初他没让人去寻文元的原因,这样市井气的人入不得他的眼,更不能是梧栖的儿子。
另外一个倒是好些,但只指埋头做事,也没让梧栖过上好日子,当他找到梧栖时,梧栖当初破败的身子已经快到枯竭待尽,油尽灯枯了,若是再晚一步……至此,杨然觉得自己已经很大度了,让两兄弟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之下。
可惜也只有杨然自己一个人觉得自己大度而已,自从文元一年前找到了这儿,一切掩饰都不攻自破了,梧栖就开始和他置气,不理不睬,两个分了房,平常见面连一句话都不一定能说得上,杨然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可是梧栖根本连个机会都不给,也只有等梧栖收的另外一个养子平安回来了,所以今天甫见到水根这个粗壮的汉子出现在家中着实惊喜了一番,可惜后院没有梧栖。
杨然坐在大堂之中,听着中庭里文元继续骂骂咧咧,很是无所谓,自己拿了倒扣在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上一杯,入口都是苦涩,喝惯了香醇入口的好茶,再尝这样的的粗茶就觉得还是喝清水比较好。
厌弃地丢了茶杯,屋子里都是自给自足,他使唤不了其他人,一路风尘他也累了,就没了兴致给自己泡壶好茶。午饭时间快要临近时,屋外传来了他等待的那人的声音:“文元小根子快出来,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有些距离的男人的声音中难得都是满足的喜悦,像雨后洗过的树叶上的绿意,面容可以遮掩,但声音却无法掩藏,尤其是对熟悉的人,杨然也不在意其他了。中庭中的水根和文元闻声跑到了屋外,听着惊喜的声音,应该是梧栖此次出去的收获不错。
连着几天的雨天,河道里蓄满的水,现在水草之间都是肥鱼,轻易地就能抓到一条,在河上生活十多载的钱老爹更是各中好手,手上提着的竹篓里堆满了鱼,这还不是全被收获,有好些都送给了村里的人,多关照那些孤儿寡母的人家。
杨然听外面闹腾的声音歇下,举步出了门,刚好和走到门前的钱老爹遇上,钱老爹一身青色布衫在身,裤脚挽起,手上提着黑面布鞋,看起来很是清爽。
钱老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杨然,先是一愣,然后只淡淡说了一句:“进屋吧。”
杨然嘴角一勾,让了道让老爹和文元水根先进,然后自己跟在其后。面色冷漠男人的一笑,着实让水根眼前一亮,连一向和杨然对着干的文元也没有办法否认,杨然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年龄赋予的成熟内敛,身上总是一股让人信赖的威信。
水根不由想到那个男人,是不是到了中年后也是这样气质在身?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一切安好?
第96章 山林夜袭
晋二少带着席慕恋说是去了江南的西风苑,但一路走走停停,把该去的好地方都去了,林海听风,登山望月,草庐夜语,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在一点点的被弥补回来,亲密无间,于是一行人在初冬来时依然还在去江南的在路上。
碰上了零星小雨,也会停车休憩,不那么讲究的寻一处就近的客栈住下,比起以前专门为了跑家中生意而舟车劳顿舒适上许多。用过简易的晚饭,菜肴都是山中野菜、活禽,虽做的手艺差些,但尝尝鲜味倒很是不错。
可惜席慕恋昨夜露宿山林时受了风寒,精神不济,晋月白就陪着席慕恋早早地回房休息了。楼下大堂里都是前来避雨的山里村民,浓重的乡音土语在堂中混成一片,客栈稍微简陋,就算在了楼上也会听得见。
如水特地给席慕恋熬了汤药,席慕恋不用受楼下声音的打扰,睡得很沉。时候尚早,晋月白翻出了路上买的干果瓜子,跑了一壶野茶,坐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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