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的笑意顿时消失了,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一个十字路口,恨声道:“混账,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没办法的吧?我跟那女人是天敌,天敌!能打赢她才是最奇怪的吧!而且不是你口口声声在诅咒我被、被——哼!”
我无视他的怨气,摆手道:“算了吧,这根本就是你们蝶类的宿命吧?明明就是自己没用,不要迁怒无辜人士。而且当时是你自己恼羞成怒,想要把我……”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只能低沉地抛出一句,“那是我一生的耻辱,所以你根本就是活该。”
“我说过那只是开玩笑!”他激烈地争辩道,拍扶手,“我只是想去看看evolve-key到底长什么样子,结果才想远远地看着你自己就跑过来了。别说是我,就算是修对着最高级别的key主动接近也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身体吧!”
他的激动让之前营造出的冰山气质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转过头去盯海面,决定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啊,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尽管吹吧。”
他在墨镜后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一脸凌乱的表情完整地传达了像“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的意思,问道:“他们什么都没告诉你,就任你这么满世界蹦跶?”
我撂下鱼竿,对着他敲了敲自己的石膏脚:“这个这个,看到了没有?我出车祸以后一直待在医院里,哪也不能去。所以真的别再烦我了,老子行动不便,而且还火很大啊啊啊!”
他别过脸去捂着嘴,从指缝里发出“难怪身为key带着惊人的色香还到处乱跑,原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物种啊”的低语。我在旁边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该吐槽他哪一点好。这时船已经进入俄罗斯境内,一路朝着摩尔曼斯克驶去,作为北冰洋沿岸最大的港口,摩尔曼斯克的热闹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吃午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校车到底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载着我们进入北冰洋深处。
话说,能办到这种事情的除了潜水艇就没别的了吧?
所以那什么,真是压力很大啊。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轮船终于抵达目的地。拄着拐杖站在甲板上,身旁站着身穿妖娆黑色长裙的洁丝跟盛装出席的卡尼尔,我低头看自己的装束,再斜眼去观察衣鬓生香的两人,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因为这两人像是去参加宴会,我像是去参加残运会,档次分明。
于是忍不住问:“现在不是要去学校吗?”
洁丝慵懒地斜倚在栏杆上,伸手拨动妩媚的长发,眼妆画得比我第一次见她还要浓重,长而卷的睫毛随着她每一次眨眼颤动:“没错啊,小可爱,我们正在准备回去哟。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当我傻的啊!现在难道不是要去学校吗?为什么船会这么突兀地停在海中央,而你们个个都打扮得像要去参加皇家晚宴一样啊喂!
卡尼尔漫不经心地戴上宴会手套,目光悠悠地落在太阳消失的大海尽头。海风吹拂着他的短发,发梢上面隐隐流动着金色的光泽,也不知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做出这么耀眼的造型。或许是错觉,总觉得他身上的香气比平常浓烈了很多,甜腻得让人喉咙发痒。
我老师从刚刚把我叫出房间就不见人影,之前忙着收拾东西的时候抽空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也一样。除了保持着一贯高水准衣着之外,还在配饰上进行了改动,祖母绿的宝石胸针搭着手工西服,怎么看怎么有范儿。我看了一会儿,低头继续往箱子里扒拉衣服,结果他把手上戴着的链子摘下来抛给我:“戴上。”
我一把接住,仔细看——银质的,做工精致但绝不女气。
他低垂着眼,扣着衣袖上的扣子,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戴着它,辟邪。”我一听立刻解开链子往手上套——开玩笑,只要能摆脱不明生物的骚扰,别说男式手链,就是女式婚戒我也愿意戴。
摸着手上的神器结束回想,揉揉冻得发红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北冰洋的风比我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冰冷,穿着不怎么厚实的运动服在船上站了一会儿就冻得浑身发抖,只盼望我老师能早点回来。
这时洁丝掩着美丽的红唇打了个哈欠,悠悠地站直身体:“啊啦,总算来了啊。”
我警觉地朝四周看,结果被这两人一左一右地架住。洁丝慵懒地眨眼,卡尼尔绷着一张不耐烦的脸,冷道:“出发吧。”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这两人架着从三层楼高的甲板上跳了下去……
15、大陆
“呕——”
我跪在不知名生物的口腔里,有气无力地干呕,洁丝在旁摸着下巴,修长的腿从裙摆间露出大半,高跟鞋细得像锥子一样的跟深深陷入她脚下的血肉里:“啊啦,小可爱感觉怎么样了?”
我只能以响亮的干呕声回应她:“呕——”
卡尼尔站在一旁拍落礼服袖子上沾到的海水,招摇的翅膀已经收了回去,一边动作着还不时瞥我一眼。
我老师走过来,英俊的面孔上带了些微的困惑:“他怎么了?”
洁丝蹲下来帮我顺气,回答他:“不知道,可能是在我们带他下来的时候被吓到了。小可爱,你再这样吐下去的话,人家会以为修对你做了什么的哟。”
“呕——”
洁丝顿时微微用力拍打我的背,抱怨道:“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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