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懂,思维停止了,冰川在他脑中突然炸开,耳鸣好像站在火车边上轰隆隆的响,眼睛好像被什么弄瞎了热烫的生疼。他将小叉子插入手心里搅动,热的血溢出暖着手的冰凉。他脸上血色退的干干净净。
谁来告诉他,这是不是真的。
神能不能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看,他看,他近乎于痴痴傻傻的看!
梦里面无数次梦到的人终于出现,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将他折磨得几乎死去的人终于出现!
嘴里的蛋糕还没来的及咽下,滑腻的巧克力酱和奶油停留在舌头中间。
他好像回到当年吸食致幻剂的时刻,品尝的食物更加美味,香水的味道分出好几个不同的层次,眼前的灯光变得五彩缤纷红的绿的紫的堆在他眼前,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背攀升一直到脑袋。他抽搐,颤抖,冒汗。
这个世界都抖动,扭曲,旋转。
什么都在变,只有那个人依旧恬静美好在遥远的前面。
子安目瞪口呆,眼睛里有热的东西打转,胸膛里有热的东西上涌。
他的妹妹就在那里,阮子然。
他舔着手心的鲜血,啮咬着周边的伤口,舌尖扫过唇边。他现在想冲出去,随便抓住一个拦他的男人,勾住他的脖子,抚摸他的胸膛放肆调情。然后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骑在他身上殴打。打的他五官碎裂鲜血淌了一地。
然后穆川面色阴沉的拉他回家,将各种奇怪的道具在他身上使用,痛的他无处藏身放声大叫。穆川褪下裤子用那玩意儿将他狠狠地贯穿,搅烂他的五脏六腑,做到他死去。
他快疯了,他高兴的快疯了!
他现在想要让别人痛,也想让自己痛。
他想要看见别人的血,也想让自己见血。
仿佛行走于沸水之上,火炉之中,他高兴的要把自己毁灭,谁来救救他!
子安走到穆川身边,拉扯他的衣角。他冲着穆川笑。子安不常笑,脸总是卑微顺从带着麻木。而这时的笑好像烟火盛开般绚烂,却又像攀爬在斑驳墙壁上的藤类植物,有着妖娆潮湿的薄雾,笑的极为邪气。
他眼神灼灼不加掩饰的看着穆川,声音沙哑怪异却又掩饰不住狂热:“我要喝酒。”
穆川摸了摸他的脸:“随意。”
子安歪着头舔了舔嘴角,笑的有毒,好像要把穆川的骨头浸烂:“谢谢。”
没有多看穆川,子安一连三杯威士忌下肚。胃在燃烧,思维却清楚。他转身走开,闭着眼睛调整呼吸。真奇怪,清醒了却没有勇气再看他妹妹一眼。因为近乡情更怯,因为不敢见来人。他对子然,万分羞愧。
倒数三、二、一,他颤抖着睁开眼睛。
呐,就在他眼前,是他的妹妹啊。
子安心里发慌,双腿发软,强迫自己不去靠近子然,站在不远处贪婪的看。白色的落地长裙,一把细腰收在中间层层叠叠的褶皱之间,像一束百合。双肩、半个后背裸露,没有伤,没有吻痕。她的男人一定很温柔。不像他除了衣服身体几乎不能看。脸上的表情温柔恬静,几乎和当年一样没有变,迷雾蒙蒙双眼带着暖融融的神色。
真棒啊,子安喃喃。话语可以作假,笑容可以强颜,内里污浊不堪依旧可以像他今天这样穿好衣服看起来和正常人无二。
可是细微之处的表情却骗不了人。他的妹妹是琉璃花,一碰就碎。若有人稍微对她不好,一定是惊慌无措带着恐惧,而不是眉眼间带着羞涩与幸福。就像他,装的人模人样,其实外表病态苍白脆弱早已暴露了内里的团团腐肉。
子安痴迷的盯着子然那张脸,那张与他略略相似的脸。干净,白皙,柔软,两腮上的肉没有瘦下去,连着下颌构成完美的弧度,漂亮的像出水芙蓉静静的绽放幽香。修长柔软的十指缠在一起,有些略微紧张——他知道,子然从小脸皮薄,只要一紧张就这个样子。
呆呆的看着,子安有些恍然。
——天真的依旧天真,美好的依旧美好。谁都没有变,变得只是他而已。
他想起她摸摸索索在家里扶着扶手不让他搀她行走;他想起她端着碗叫哥你熬得粥糖放多了一点都不好吃;他想起她甜甜软软的笑说小安子你在家陪本宫可好;他想起他蹲在地上握着她纤细的脚踝给她穿袜子穿鞋;他想起他笨拙的学习怎样给她打理头发;他想起晚上她钻进他的被窝说哥爸爸是不是扣你钱了,我这里有你要不要拿去。
小的时候他淘气,摔下来磕在水泥台子上额头冒血,手里的雪糕都染红了。她手捏着他湿漉漉的手,胡乱摸着他的血弄花了他一张脸,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不疼。
她第一次来月事,他手忙脚乱的和家里阿姨帮她处理好。在卫生间里帮她洗内裤然后傻傻的笑,小然长大了。
他想起她红着一张脸,说爸爸说了我们都大了,以后不许你帮我洗澡洗衣服,屋子也要分开睡,有阿姨帮我。死子安你净占我便宜。
他本来可以七老八十了还背着他妹妹,瞪着他该死的妹夫,抱着自己的小外甥或者孙外甥,每天学着不同的菜谱给她做饭,给她讲电影电视剧动漫,去各种地方听不同风景的声音。
想安安稳稳的在她身边,像骑士保护公主一样给她一世平安,让她吃饱睡好有喜欢的男孩娶她为妻,拿着刀剑把坏人统统赶跑。让别人该有的她一样不少,别人想有却没有的他也尽数得到!
谁让他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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