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忽然侧过身来,面色严正的看着宋青,“宋大哥,徐达去攻打徐城县的时候你为什么就那样带人撤走了,连联络我问一声都不肯,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宋青看他脸色凝重,可见是对此事耿耿,于是也正色答道,“我自然信得过你,这天下间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那我还能信谁!张教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不是我,只怕是没法明白我的心境,安静养需要心无挂碍,无欲无求,我现在是做不到的。要是跟着徐达去见你,我就没办法了。对着你,我是打也打不赢,说也说不过,更没可能和你争吵,还不如自己直接就拿了主意带兵走了的好,你最多气一下子也就算了。”说着狡黠一笑,“张教主还肯来救我,可见是已经消气儿了?”
张无忌还板着脸,“没有。”
“什么没有?”
“还没消气。 ”
“唉,都说我现在这么辛苦不也是在给你明教打天下,你怎么还这么老大不乐意?”
“徐寿辉现在受制于陈友谅,已经不算是我明教的人了。”
“但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明教弟子,这一点他是推脱不得的。你放心,我在天完只会领兵攻打朝廷的元军,绝不会替陈友谅去和你们做对,他要是动了要和你们争抢势力的心思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和他周旋的。”
张无忌内心里是很不愿让他做这些事情,但除了要宋青回去休养,一时也找不出来别的理由来阻拦,人各有志,再勉强就说不过去。
想了半晌道,“那你还是不如到濠州来,要打元军在哪里不能打,定北将军也不是只有他徐寿辉才能封的,隶属于明教之下总能安全些,我起码不会派你来打如此凶险的一仗。”
宋青摇头,“我手下还有这么多人呢,才刚舍生忘死的替天完的徐寿辉打了一仗,哪能说反就反。那如何能够服众?我今日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反徐寿辉,明日他们也能反我,事情不能这么做。况且张教主手下人才济济,也不缺人手,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张无忌闻言不由十分后悔他怎么没有带杨逍来,此话要是让杨左使听见了,定能滔滔不绝的反驳回去,明教怎么不缺人?缺着呢!明教是方今天下抗元的主流,义军势大,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凡是有志之士加入明教之后定然能够一展胸中才华,随着教中众弟兄一起建不世之功勋。必能说得有理有据,石头人听了也得动心。可惜他没如此口才。
宋青不能在这里久留,再歇一会儿就奋力站起身来,“我还得回去,他们找不到我要着急。”问张无忌,“你是一人来的还是带了属下?”
“时间紧迫,我自己来的,路上能快点。”
宋青低下头,心中滑过一阵暖意,不着痕迹的微笑一下,“那别嫌简陋,我招待张教主几日……”
说到这里忽然打个磕绊,想起上次就是有意要好好招待张无忌一下,结果招待出了岔子,酒后乱/性,把自己都给招待进去了。
那时真是悔得痛心疾首,以为这辈子都没法再坦然相见,没想到这次一见的‘时机’甚好,天大的事在血肉横飞的沙场上都会变得不再那么严重。除死无大事,在生死面前,人会计较的东西自然而然变得很少,所以他和张无忌两人相见之后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惊险脱困之后还能谈笑风生。
不过既然想起来了,还是先说明白才是,免得又出什么尴尬。
“张教主,上次那事,咳,”捂着嘴轻轻咳嗽一声,“我,嗯,就算酒后乱来吧,虽然当时确实是挺痛快的,不过这等狎玩的荒唐勾当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咱们还是当洁身自好,忘了为好。”
张无忌定定看他一会儿,忽然露齿一笑,“我不都已经托付牛婶带话给你了,上次是我喝酒之后酒品不佳,让你别往心里去。你怎么到现在还记着,你这么正经八百的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也不全怪我酒品不好,是你先乱来的。”
宋青气得拍他一掌,“谁让你骗我药有问题!”
这一掌一看就轻飘飘的没甚力道,张无忌不动任宋青拍,反而探手揽住他腰间,揽得还挺结实,严严密密用手臂围住一圈。
宋青吓一跳,一挺腰想要挣开,却听张无忌道,“别乱动,你难道要自己回去?”
宋青立刻不挣了,他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多谢,等进了信阳,要是你教中无事就别忙着走,多住几天。”
张无忌认命,知道他是不肯随自己回濠州的,“唉,那就叨扰宋将军了。”
等宋青赶回去时,宋盖世和祁天宝两个险些就要涕泪横流。
宋盖世是宋青身边一等一的亲厚之人,打定了主意今后要跟着大哥混的,宋青身陷乱军之中他是真的要急死了。祁天宝没有宋盖世这般忠心耿耿,但也一直对大哥十分恭敬,加之这次大哥还是为了救他才身陷险境,他心中感激,所以心中的焦虑几乎和宋盖世一般无二。
起义军攻进信阳,元将脱因率残部败走。这一仗义军一方虽是胜了,但也损失惨重,堪称下了五牛岭之后最为惨烈的一仗。
祁天宝的先锋队折损了一大半人马,宋武艺和汪大全的左右两军也都死伤无数,宋武艺被一箭射中右边肩头,竟然硬是带着支箭打到破城,进了信阳之后就一头栽下马,昏睡了一整日方才醒过来。
宋盖世虽然得了大哥照顾,没有上阵厮杀,但是心里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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