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这位道友伸出尔康手大喊一声“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或者痛苦地双手抱头摇成拨浪鼓。
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不管这位道友如何反应做出什么事来,他自己都会不好受,所以他偷偷地紧张得头上都要冒鬼气了。
实际上,执心除了变变脸色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郭三丰,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然后他站起身走了。
郭三丰神思一片空茫,在执心走后还保持着那个坐姿,一直枯坐了一夜。
“师傅,吃早饭!”无名推开郭三丰卧房的木门走进来,大声说道。
他这屋子安全系数太低了,任谁都是推门就进,郭三丰十分不爽地终于换了坐姿:“不吃。”
“师傅,那是什么?”无名这个做徒弟的孝心也就是给师傅准备饭点到为止了,他一进门就看见正对着门的木板上钉着两根钉子。
郭三丰一扬手,那两根钉子就自动掉落在他手里,他递了一根给无名:“今日教你剑术。”
“好!”无名十分高兴,两条长腿像马蹄子似的在地上刨了两下,手里拿着那根钉子似的木剑。
“哎——”无名还没仔细看清楚呢,就被郭三丰一个鬼把戏将那小木剑给调换了。
“怎么了师父?”无名不解地看着郭三丰。
郭三丰却贼眉鼠眼地盯着无名手里的剑,还伸手翻了个个儿:“这把才是你的。”
无名疑惑地看向被郭三丰换走的剑:“有何不同?”
“……唔……”郭三丰手一动,把手里的小木剑又往身后遮了遮,眼珠子乱转,终于憋出一句,“那把是执心道长开过光的,给你。”
“多谢师父!”无名十分感动,双膝点地,直接给郭三丰跪了。
郭三丰心虚地让无名起身,把他赶出去吃饭。
幸好这愣头青徒弟好糊弄,郭三丰一阵唏嘘,从身后拿出那把剑来,在床单上蹭了又蹭。
操,这把小木剑上还沾着两滴那啥,这把才是被执心开过光的……
执心这一消失就一个月没再出现,郭三丰琢磨着得给道友冷静的时间,故此他就守着自在庐教导自在派唯一的弟子无名。
无名特别看重那把‘执心道长开过光’的小木剑,每天每夜都拿着比划,把郭三丰给的那本剑谱都练熟了。
郭三丰时不时地会借着考验的名头,让无名潜进清风观偷各种吃的用的。
直到春回大地,树枝绿了,野菜长了,郭三丰开始让无名去菜园子偷菜。
这天,郭三丰用徒弟从清风观偷来的黄纸朱砂画符,他打算开始教无名用符咒。
“小公子何在?”屋外有人高声叫道。
郭三丰推门出来,外头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他认识,是上次他离观后帮他盖房子的存念。
郭三丰心中一喜,脸上也露出微微笑意:“原来是存念道长,何事来此?”
存念胳膊底下夹着一截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轻轻往地上一放。
郭三丰这才看清,正是他那愣头青徒弟,无名。
无名这会儿大概也知道给师父丢人了,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只有白白尖尖的耳朵上有点红。
郭三丰了然,这准是偷菜被逮住了,他冲存念拱了拱手:“我这劣徒管教不严,都是我的错,但凭道长处置。”
无名脚底下一蹦,存念一手扶了他一下,一脸歉意道:“小公子误会了,近日我菜园屡糟破坏,我一时气愤不过,找山下猎户要了捕兽夹子布在菜园里,不想却伤了他,实在是我之过错。”
无名蹦哒着一条腿,半靠着存念,脸都红了,低低地叫了一声:“师父。”
郭三丰瞄了无名一眼,心想果然是春天到了,他这白马徒弟是到了发/情期了啊。
基久了,自然看什么都基。
郭三丰转脸看向存念,这存念到是一脸坦荡镇定,颇有他师门风范,他徒弟的感情之路要坎坷了。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行解决吧。”郭三丰心说,徒弟,为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存念果然大气,转脸问无名:“你床榻在何处?我扶你进去,以后我每天来帮你敷药。”
无名支着一条腿站定了,对存念大声道:“我自会处理,不劳你。”说完,奋力地往自己房间蹦去。
存念看着他背影,到也没进一步动作,向郭三丰告辞。
“哎,存念道长,你家师父近日可好?”郭三丰犹豫了一下,豁出去老脸问道。
“师父已于一月前闭关了。”
啊?
存念已施礼离去了,郭三丰还愣在原地。
执心道友不管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郭三丰的两把小剑,执心‘开过光’的他自己留着了,无名那把没有。
第39章 地府装鬼,明镜照魂
郭三丰当初离开清风观时一心想做个逍遥鬼,不想为施兰亭集齐魂魄而奔波了,结果被执心‘表白’之后就放飞了自我想做个fēng_liú鬼。直到他觉得自己被执心‘渣了感情’,在自在庐中做了一个月的黯然销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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