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卫爱莫能助地站在精英团队里遥遥看着不说话的父子二人,心里念着:这么凝重的气氛,暴风骤雨式的责骂应该少不了吧?唉,可怜的玉曈少爷,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爹呢?
如果只有林阿卫一个人这么想也就罢了,问题是所有围观群众都和他想的一样。由此可见,容中青真的人缘奇差。
容中青终于张嘴,在大家的既不忍又期盼之中,他说:“回去吧!”率先向停车处走去。
一时间,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不能相信眼前一幕。
执法青长老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的?这简直就是公鸡下蛋一样的奇闻!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落幕
容玉曈显然也没料到父亲会没有一句责骂、直接叫他回去。
如果换做别的少年,可能早在心中窃喜“逃过一劫”。但容玉曈是从小接受特殊训练、身体和心性都比普通人类强n倍的职业驱魔师,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能轻易逃过责罚。
暴风雨来临之前,世界总是安静的;这个道理容玉曈从小就明白。
回去的路上,容玉曈和容中青同坐一辆车。容中青仍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但也不主动开口,这让容玉曈如坐针毡,心里别扭难过得要命。可是没办法,他只能生生忍着,努力承受这无形压力带来的折磨。
直到让精英部队散去、父子俩回到家,容中青才终于开口:“消息是那个叫做花将离的少年带来的,念在他为了求援不惜冒险找到这里的善心,我放了他一条生路。以后,关于花将离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许插手!至于你违抗命令私自行动,我给你记下,回到本家再做处理。现在,我们要一心一意调查血色十字会。”
尽管对父亲的话不能完全认同,容玉曈还是表面老实地应承下来、不敢有一句反驳的话。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在这个当口提出不同意见,悲催结果可以想见。
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能插手花将离的事?救助花将离就等于救助了无数无辜的生命!还有,今天容家这么大张旗鼓地等在森林公园之外,只怕早就惊动了血色十字会。以黄永伦的狡猾个性,还会傻待在别墅里等着么?
花将离既然已经成功逃脱,血色十字会一定是倾巢出动去寻找花将离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花将离,绝对不能让他再次落入血色十字会手中!
就算心急如焚,容玉曈还是装怂认罪,只字不提。
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花将离自己保护好自己——其实容玉曈心里已经盘算清楚了:一旦确定花将离的位置,他会毫不犹豫再次展开私自行动。下一次,他不会再回到这里,而是要带着花将离直接去容家。
苗晓和木辞已经等在卧室里,容玉曈推门进去,就看到一猫一兔很没精神地趴在床尾。
林阿卫看着床上的“容玉曈”,拍拍手掌让他变回树叶:“看来,变形术没有派上用场,玉曈大人的臭脾气老爹根本没有进来过呢!”
树叶已经被用过一次,由原先的青绿变成现在的焦黄。
容玉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走到床尾问两只小动物:“花将离来的时候是直接跟我父亲见了面么?他身上有没有伤?”
这种关切的语气,立刻让林阿卫想到花将离亲了自己额头一记,心里激动着:哎呀妈呀,玉曈大人果然和花将离相互关心着,他们都是好温柔的人,好般配哦!
兔尾妖木辞直接参与了花将离搬救兵的整个过程,于是由他来细细述说,并用提到容中青可能利用时间间隙主动现身见了花将离,最后又说:“花将离走的时候,让我代他向玉曈大人问好……我猜,他可能要离开这里……”
容玉曈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他很清楚,身为孤儿的花将离实在无处可去。如果一定要为“离开”找一个方向,容玉曈只能想到“流浪”。
木辞显然注意到了容玉曈的脸色变化,悄悄把短尾巴夹紧,鼓起勇气继续说:“花将离是和刘典豪一起来的。我想,如果要离开,花将离应该不会和刘典豪一起……咱们如果去问刘典豪,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这样一说,容主曈的脸色才稍稍好转:“这件事只能麻烦你们去帮我问了。我现在被禁足,除了奉命执行任务,哪里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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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就能看到,一座小山只剩下丑陋的半边,两面的草木明显生长年次不一样。
巨大的土石方堆在小山和河流之间的平地,没有谁去移除、也没有谁居住其上,像是一个巨大的墓地。
那里掩埋的,就是整个花家村。
十一年的时间,足够大自然自我修复曾经的小型地质创伤。
然而十一年的时间,尽管花家村原址已经长出草木,却仍然跟周边草木与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终归是一块伤痛的疤,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总会留下不堪的痕迹。
记忆里的花家村已经迷糊不堪,时间太久,那时太小;眼前的景象却又只能带来悲伤,不足以唤起记忆。
花将离百感交集,走到离大土堆大约十米距离,再不敢往前。
仿佛再一步,就会惊动二百多位冤魂;仿佛再一步,他心里的愧疚和怨恨就会压抑不住。
“我回来了……”
只有风把这孤零零的声音带到草木之间,拂动叶片作响。然后,一切又归于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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