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辰开口都有些艰难,他只觉得喉头生涩,以白鸿飞那样刚烈的性子,怎么会甘愿成为别人男宠?他落到沙陀人手中,还在朱邪执的后院,怪不得一直没有他消息。
想到白鸿飞,顾长辰便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用那么完全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我信你!”
若是那天自己不曾要求他留下,在分别的时刻,自己不曾说:“我先走。”
这件事情,定然不会是这样。
却听见朱邪念又开始哭:“三哥只喜欢那个低贱的男宠,他不喜欢我了……呜呜,我不过是抽了那个男宠两鞭子,三哥竟然骂我,他竟然骂我……呜呜……三哥,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顾长辰紧紧的握住拳,随即松开,单手劈下,砍在朱邪念的后脖颈,将朱邪念击昏过去。
白鸿飞若回来,隐姓埋名便罢,若是想要平反,想要继续为官,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他终生的污点。
本朝的官员,怎能曾经做过敌国皇子的男宠?若是这件事情张扬出去,白鸿飞叛国,便是假的也会成真。
顾长辰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能瞒得一刻是一刻,他大步走出囚室,王虎与另外两名看守长拥上来问道:“顾先生,问出什么了么?”
顾长辰道:“朱邪念口不择言,辱及我天水陛下,不可让他与旁人接触!”
王虎怒道:“就知道沙陀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去将这小子的舌头割掉!”
顾长辰伸手拦住王虎:“不必了,命个聋哑之人给他送饭便可!”
顾长辰走出牢外,天空飘着小雪,他一路径直回房,开始收拾东西,此刻盘绕在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前去沙陀王庭,朱邪执的大帐中,将白鸿飞救出。
他已经欠了他许多东西,还累他遭受这等侮辱,顾长辰觉得自己一秒钟都不能再等。
当他起身,准备换上夜行衣的时候,他的手忽然碰到了腰间冰凉的令牌。
他将令牌取下,烛光中,玄铁做的令牌上,刻着一个伍字。
伍不凡将整个萧关托付于他,伍不凡此刻还在昏迷未醒,敌人随时可能打来,他不能弃他而去。
顾长辰颓然坐下,将那块坚硬冰冷的令牌,在手中反复的摩挲着,最后,他紧紧的握了握那块令牌,有了决断。
顾长辰再次回到铁牢中的时候,朱邪念尚且昏迷未醒,两名看守长十分讶异,这人才刚刚离去,此刻却又回来,不知为了什么。
顾长辰面不改色,两处伍不凡的令牌,道:“伍将军有令,朱邪念是虽然是敌人,可身份尊贵,关在此处不太合适,特命我将他移往别处!”
两名看守长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道:“不知顾先生想要将朱邪念移到什么地方?”
顾长辰来之前早已想好,整个萧关,除了大牢,就属此刻受伤的伍不凡处看守最为严密。
不在大牢呆,只有送往伍不凡处。
顾长辰道:“伍将军要亲自看守,自然是关到他的偏房中,我亲自看守!”
那两名看守长不再怀疑,将朱邪念绑得结结实实,又在他嘴巴里塞了麻核,命一队士卒送往伍不凡处。
伍不凡处有着上百名亲兵看守,此刻见顾长辰带着朱邪念前来,都十分讶异,顾长辰手持伍不凡令牌,带着捆得结结实实的朱邪念径直入了伍不凡的卧房。
伍不凡此刻已经转醒,喝了一碗药,正躺在床上歇息,尚有两名亲兵在旁,见顾长辰带着朱邪念前来,问道:“长辰,你把他带这里来做什么?”
顾长辰朝旁边的亲兵看了一眼,伍不凡会意,命众人都出去,朱邪念也被拖到外堂。
顾长辰道:“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伍不凡见到顾长辰,觉得心中安稳,倦意上涌,低声道:“不必和我说了,你想做什么,直接做就行。我信得过你!”
说毕,便沉沉的睡去。
顾长辰知道伍不凡此刻需要休息,他看着伍不凡的睡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我来担这恶名!”
他俯身,吹灭案头蜡烛,转身出去,看着在外的众位伍不凡的亲兵,顿了一顿,道:“刚刚与伍将军商量过了,今日起,我便住在这里的偏房中。”
说道这里,又觉得难以启齿,然而想到白鸿飞的将来,便又指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朱邪念继续说道:“这个是沙陀的皇子,身份不同,不便轻慢,又不可不严加看管,从今日起,也与我同住一室。我若不在时,要严加看管!”
众人不解其意,却也不便多问,即刻有仆役打扫出偏房一间,顾长辰提着朱邪念走了进去。
朱邪念一直被捆得死死的,一双眼睛看着顾长辰带上门,露出惊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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