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躺在地上,跟老爷子宣告:“我就是同性恋怎么样,你打死我,我也改不了,我就是喜欢他。”老爷子被他的不知悔改气得两个手都在颤抖了。站在一边的周政安觉得眼睛微微开始湿润。
后来陆修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他去看他,陆修还是一脸无所谓:“呆子,还好你没被老爷子抓到,这顿揍,估计要是你,肯定受不住。”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军队训练出了强健的体格,早已经不是那个弱不禁风只会缩在墙角挨揍的周政安了。陆修当然也知道,可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认定了就会一头栽进去不逃避不认输的人,固执又坚持。
周政安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陆修,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伤口,抿着嘴唇不说话。陆修以为他在担心,笑得更加开怀:“没事,呆子,没事儿的,从小到大被老头子揍跟家常便饭一样,我都习惯了。”
当时周政安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了,只要对他一点点好,就会加倍地回馈真心和诚意,不撞南墙不回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在老爷子和陆修的斗法中,陆修最终还是赢了,老爷子也没办法。可是陆修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还是传遍了军区大院,那之后虽然大家忌惮老爷子的地位和陆修平时在大院的跋扈不敢嘴上说,但私底下的议论还是少不了的。陆修还是我行我素,好像这件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老爷子对陆修很失望,谈了几次还是无果之后,就要送陆修去法国。陆修来找周政安,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去法国,周政安看着陆修充满期待的眼神,不忍,最后他缓缓地开口:“陆修,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你自己去法国吧,我不能和你去。”
“父母的宠爱,朋友的拥戴,衣食无忧的安定生活,这些你从小就唾手可得的东西,因为对你来说来得太容易,所以你可以轻易放弃,但是,”他看着陆修,说出这些残忍的话,像是要把陆修杀死,“对我来说,那些来得太难了,我不愿意放弃,陆修。这就是我同你的不同。”
“周政安,是不是老爷子对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也被老头子洗脑了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政安挡开陆修的手:“陆修,你自己去法国吧。”
那时候是深秋,陆家大院里的那棵老槐树,就像是一个老者在风中发出萧瑟的呻吟,好像是病入膏肓。有落叶慢慢地在身边缓缓打着转落下。陆修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很久。风吹过,陆修短短的绒绒的头发就在风里摇摇晃晃,一时间让周政安产生了错觉,好像眼前这个人竟也变得透明了。
第二天陆修就去了法国。没有人去送。陆家没人去,他的那帮子朋友也没去。陆修,曾经风光不可一世的陆修,就这样寂寞地踏上去法国的班机了。
周政安努力说服自己开心一点,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不是。从他在楼上目送陆修坐上出租车离开之后,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了一个针眼大小的洞,然后随着时间的迁移,一天一天,这个洞就慢慢变大,越来越大,一天天往外渗着黑色的血。周政安知道,那黑色的血就是对陆修的想念,疯了一样的想念。
以及一些,他也不确定的,后悔。
可是要是再来一次,他大概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吧。因为他没有选择。
“咚咚。”
敲门声将周政安从沉思中唤醒,他收回思绪:“进来。”
进来的人是他的秘书连毅,跟了他很多年,很知道他的心意。“这是今天的报纸。”
连毅特意把报纸的娱乐版放在了最上面,周政安看了一眼秘书,翻开来报纸,标题赫然写着:“丁毓为爱失魂,大导演始乱终弃?”底下还附了照片,是丁毓走出上完课走出教室的照片,照片里的丁毓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看着真的是很憔悴,一点血色也没有。报纸底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陆修是如何利用拍戏的机会诱惑单纯无知的女大学生的,又是如何在追到手之后,将女孩子抛弃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周政安大概扫了一眼报纸,就把报纸放在了一边:“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连毅出去之后,周政安的眼神却总是落在了一边的报纸上,他握着笔的手指渐渐握紧。
如果,如果,陆修,我再一次伤害了你,你还会不会宽恕我?
陆修是接到杜泽的电话才知道报纸上的新闻的,在娱乐圈混久了,他对这些莫名其妙扣上来的帽子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其实也是他不愿意回国的原因之一吧。国内的媒体有的时候真的是很不宽容,甚至很多时候为了追求报道的效果捏造事实,专门写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能还是骨子里的完美主义因子在作祟,陆修还是希望媒体也好,观众也好,更多的把关注的焦点放在自己的作品上,而不是那些七七八八的花边新闻上面。但是事实和期待总是背道而驰的。陆修也没办法改变。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丁毓谈谈了。
约的地方在一家咖啡馆。
丁毓看着是精心装扮过了,化了妆,还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很是靓丽。
陆修一见到她就先笑起来,还很绅士地为她来开座椅。“怎么,要喝什么?”
丁毓有些脸红:“随便吧,就橙汁就好了。”
陆修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由感叹,自己要是性取向正常,估计这次又会被她这样子打动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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