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就是宠,就像京城的人养狗,江宁有人喜欢养蛐蛐,狗和蛐蛐能和人一样吗?”
孙玉宁:“……”
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哪里是毒舌,简直是嘴贱啊……他孙玉宁能和蛐蛐,狗一样吗!
虽然总是一副软弱的样子,但他也是有理想,有志向的奋斗青年。
陵尘笑了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喂,你希望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宠,而是爱吗?”
孙玉宁没说话,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事,不,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感情变质了?从前的时候,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成为他的贴身人,安安静静地做个男宠,顺便偷偷捞点银子,有那么一丢丢权利。
就这样就好。
可是他最近又是怎么了?
孙玉宁想到这里,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些该死的想法全部丢掉。
陵尘笑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猛然用手指勾住了孙玉宁的脸,还没等少年反对就放开,陵尘刚刚丰富的表情就此灰飞烟灭,又变成了最开始冷淡的颜色:“如果你想要王爷的心,这段时间就要好好伺候他,别让他有一丁点的不开心。”
孙玉宁算是怕了这位的喜怒无常了。
不过……就算想让王爷有一丁点的不开心,他也得有这胆量啊!
孙玉宁默默地想。
赵锦清最近快烦死了。
那日之后,章太麟如期到访。这便也罢了,他几乎每晚都要上这里来。也不说什么,更未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两人一人在纱帐内,一人在纱帐外,刻意保持着某种底线。
赵锦清偶然掀了帘子一丝缝,看到章太麟真容的那一眼,心中的疑惑也悉数解开。怪不得,不是京官,他本就没封过章太麟一官半职。
然而,朝中的风声渐响,响到了不刻意听都能听到的时刻。
第一个通知他的,是妈妈。
黎明前送走了章太麟,赵锦清刚关上房门,就听到扑通的敲门声。老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阿静,是我!”
赵锦清打开门,老鸨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边轻佻地晃着手绢,毫不客气地坐到室内的的木桌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哎哟,这位章爷是看上你啦!天天来包你,阿静,你可真是有一套哦!”
“妈妈见笑了。”
“不不不,哪里是见笑!”老鸨头上的珠翠摇晃着,“这位章爷阔气得很,出手就是金子银锭,阿静,没准哪天他把你带回去,你这辈子可就享福咯!”
赵锦清:“……”
老鸨见他面无表情,不由笑道:“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你看不上他!”她顿了顿,起身走到赵锦清面前:“其实,妈妈我那日也是老雀啄了眼,有钱又有什么用,命还不是捏在当官的身上!阿静,你还记得,我带你回来的那天,跟你说的那位王爷么!”
赵锦清心中暗暗惊心,只听老鸨抑扬顿挫地声音,似乎在展望宏图般为他规划着未来,似乎下一刻的他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但实际对他是深渊的地方……
“今天是新帝即位的好日子,要不了几天,定南王他肯定会来买醉,买醉就肯定会要几个小倌,到时候,我谁都不派,就你去伺候着!”
“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跟上定南王,地位自然就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妈妈也不求你什么,记住谁把你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给了你荣华富贵的就好了!”
“听说,他最近心情最是不快,你不知道,男人越是脆弱的时候,效果是最好的!你伺候上他几晚,拿出你对那位章爷的劲头来,我保证,什么都在你的手边!”
……
“他为什么不快?”赵锦清抬起头。
老鸨见他一直沉默,以为他并不在意,或者有了反悔之心。原本越说越郁闷的心情也随着这句话欢快起来,只不过赵锦清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插柳,只听对方解释道:“呵,这还不简单?你想想,定南王什么人,把皇位让给现在的皇上,心里怎么可能开心呢!”
赵锦清点点头,明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是的呢。”他说。
天边的白云聚聚散散,明明是黄历上推算出来的好天气,新皇即位,百废待兴,他本该高兴,这大赵的江山没有因为他不负责任地离开而归于他人,反而带了一丝晦暗的颜色。
是啊,瞎想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在意自己,他也不至于要离开了。
不知何时,窗外缓缓驶过一辆马车。
“让开!这是定南王的车驾!”路边维护的小兵说。
车子很快,没多久就驶的看不见了。
老鸨也走到窗前,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别看了,看是抓不住东西的!”
赵锦清没有说话。
或许,老鸨是对的。
人之所以得不到,或许正是因为看的太多了,而做的太少了。
第47章 第十二章
这一晚,章太麟没来。赵锦清早早锁了门,坐在窗前看月亮。
堪堪不过一个月,仿佛过了很久的样子。不用再等待某人的“临幸”,多了一些不必要的周旋,赵锦清想了想,那个谋士,怕是再见不着了。
今日之后,他便是官,不合了自己的规矩。
只可惜,做了小倌,即使是假戏并非真做,他的情况并没有因为章太麟的原因有任何的好转。赵锦清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般的看向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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