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笑,然后越来越大声,越笑越悲望,最后化作狠狠的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
自认识以来,一直都是洛清随在帮他,帮他奔波,帮他挡灾挡劫,甚至因为他,而被皇上惦念上欲除之而后快!
不开心时,逗他开心的不是自己,孤单时,陪他的不是自己,独自闯鬼门关时,在他身边的也不是自己,甚至于受伤时,替他抚慰伤痛的也不是自己!
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只会不断的给他带来麻烦,只会惹他生气,只会让他陷入危险,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周左宇轻叹一口气,走过来:“少爷,那位公子是启玉神医,公子会没事的,少爷你……。”
他说不下去了,阮笑尘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清楚的,他不轻易认真,但是一旦认真就难以再跳出,他视公子甚重,现在公子伤了,少爷岂会安心?
哪里会啊!
屋内,洛清随沉默而安静的趴在床上,衣裳已经除尽只剩了亵裤,身上四处都是血迹,屋主的老人端来热水,宛晟月为他擦干净身上血迹,却见背上七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那血还在缓缓的流着。
宛晟月认真的看了看伤口,隐见森森白骨,他微微皱皱眉,撒上止血的药,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抱怨:“阿览你这不怕痛不怕死的人,这条命有那么贱吗?至于这么糟践?”
那伤口一直在流血,宛晟月不时要拿帕子给擦掉:“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非要这么折腾自己,阿览,你不值得的。”
“值什么?”洛清随微微皱眉忍着痛,声音依旧稳如无波古井一般平淡:“你明明都是知道的,洛清随早该死的。”
“死?你死的了吗?他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现在他让你死了,你却因为那个人不肯去死,你这人,说聪明,却也冥顽不灵。”
他细细看那伤口,终于再次紧紧皱眉:“阿览,血止不住,我要用火烙,你伤的有些重,不快点止血会危险的。”
洛清随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嗯。”玉白手指却忍不住紧紧的抓住床栏。
火烙,最残忍的方法,纵使宛晟月医术高明,却也总有无可奈何是时候,这伤,说重不重,没到要死的地步,说轻也不轻,普通法子止不了血。
神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大夫,自古医术的招就那些法子,还能有什么神招?若是乱来,一个不小心就是要人命的事,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药,也不过只是效果强一些的普通药,哪里有什么惊人的神奇之处?
不过都是民众的夸大罢了。
所使用的烙铁细细的在火上消毒,宛晟月安静而认真的做着这一切。
烙铁烙上皮肉,能听见‘滋滋’之声,宛晟月面对此景,手上却没有半分颤抖,脸色平静,目光不偏不倚。
洛清随死死抓着床栏,下唇咬出血来,额上冷汗一层又一层,他也没有吭一声。
宛晟月终于不忍心了,出声道:“阿览,疼了就说,不必忍着。”
那人疼的脸色灰白,浑身轻颤,闷哼一声颤声道:“没事。”
“阿览啊,阮笑尘待你蛮好的,你也定不想他看见你这样吧。”知他骨子倔强,他故意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放心,我不会让他进来的,你这人,死要面子的,反正吃苦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洛清随虚弱答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灵了。”话音落,再哼一声,手抓的更紧。
宛晟月手上完成,让他趴着,暂时不能包扎,便拿了银针,在几处穴位上施针来减少他的痛楚:“当然,本神医可是聪明的很,什么看不出来,更何况阿览你这点小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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