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夜里就不停地做着被我妈打,我反抗回去,被我爸打,我反抗回去的梦,最后醒来又是被那条不存在的左腿折磨。
连着三天这样忍受下来之后,我的确有些受不了了。
我有点想见宋修明,不过可能最近他医院里很忙,所以没来看过我。当然了,短信还是会发过来的,问我有没有按时吃药,或者是腿有没有好点。
对于后者那个问题,我总是回答“还好啦”,因为如实跟他说“越来越糟糕,每天都在疼”的话,总有种在向他撒娇的感觉。
我打电话给他,第一次被挂断了。我猜他在做手术,便躺在床上发着呆。
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他把电话打了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我心里稍微安慰了点。我意识到宋修明在我心里的地位可能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无关紧要,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心情也稍微好了点起来。
我犹豫了半天,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你最近很忙?”
“过年的时候总是容易出事情啊,”顿了顿,宋修明带着笑音说道,“你想我了?”
我脸有点热,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啊,我就随便问问。”
“哎,我知道啊。”
随便聊了几句便没了话题。
我忍不住,还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还没问出口就听他说:“啊,我等会儿还有一场手术,现在得去准备一下……等会儿手术完给你打电话?”
我看了看天色,现在是差不多吃饭的时间,等做完手术要什么时候啊。宋修明的生活又不是围着我转的,哪能一有空就和我打电话……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我便兴致缺缺地说了句:“不用了,反正没什么事。”
等宋修明挂了之后,我又顿感空虚。
☆、第二十三章
不得不说疼痛是可以把人折磨疯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疼痛能让人上瘾。一开始你会忍受不了那种疼痛,可是久而久之便会享受那种感觉,简而言之,就是把人折磨成了受虐狂。
不过我显然没有那种资质,这样的日子过了四五天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承受不住了。
幻肢每晚的疼痛和连连的噩梦缠身让我想要喊救命,我想要忍下来,可是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条腿从来没有如此间歇不断地每天都发作过,而且一发作起来就好像腿硬生生地被碾压碎掉一般。
我想这种疼痛是任何一个常人都不能忍的。
我每天按时吃着药,心里总是祈祷着能快点好起来,可是大概是我曾经太不良了,这种祈祷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左腿”反而疼的越来越厉害。
梁梁把晚饭端上来的时候感叹了句:“我看姚九今天又来了,他还真是……何必呢……”
我听了这话,明明之前也都没什么感觉的,偏偏现在烦躁了起来,总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在烧。
我一想到那辆车,那个人,想着想着就发泄般的把靠放在墙上的拐杖拿起来砸到了门边!
这一砸大概把梁梁吓到了,他震惊地看着我问道:“莫乐,你干什么啊?!”
我的“左腿”又疼了起来,我喘着气坐在床边,冷笑道:“有本事把话说清楚啊,有本事来告诉我他想干什么,一直躲在那儿算什么!”
“你……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梁梁把那把拐杖捡回来,小声道,“他还能想怎么样啊,八成是想和你复合啊,你理他做什么……你这两天脾气越来越差了。”
我盯了会儿梁梁捡回来的那把拐杖,拿起来便起身往门边走去。
梁梁在我身后喊道:“你去哪啊莫乐,饭菜好了啊!”
我出了门,把门关上,将他的声音隔在了另一边,一声不吭地拄着拐杖下了楼,一心想着要让姚九那个混蛋尽早滚出我的视野。
一路拄着拐杖走到姚九车边的时候,坐在驾驶座里的他似乎有些惊讶。
我狠狠地一拳砸到了他的车窗玻璃上,姚九打开了车门走出来抓住我的手蹙眉道:“莫乐,你搞什么?”
“我搞什么?”我知道我的行为是在把幻肢带给我的疼痛转嫁给他,却还是停不下来地刻薄道,“是你在搞什么吧?你在这儿呆了几天了,到底想做什么?监视我?!”
“小乐,
”姚九蹙着眉头看着我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在这里是因为我不能放心你和梁梁两个人住在那种地方,可是我知道如果我想把你带回去你一定会把我赶出来,所以我只能等在这里。”
“不需要啊!”我吼道,“你知道每天看着你有多烦吗?”
你知道每天被这么一条根本不存在的腿折磨有多烦吗?你知道为了这么条已经失去的腿还要接受那么复杂的治疗吃这么多的药有多烦吗?!
你坐在这里,美其名曰等我回心转意,可是你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吗?你感受不到我的痛苦,没办法为我分担痛苦,甚至没办法为我减轻痛苦!
“原谅”二字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乐……”姚九注视着我,紧握着我的手腕哑声道,“是不是……腿很疼……”
我怔住了。
“我去问过我朋友,他们说截肢后腿没那么快好起来……可能会很疼很疼……”姚九慢慢说着,“我知道你最近认识了一个医生朋友,可是小乐,他能够给你的,我也可以。我们和好吧?在这里的这几天我都忍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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