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笨!我说的是‘通些医理’,又没说他们精通医理?内功再强也不过是些武人,小病小伤能够用内力压下去,大病大伤依旧要靠医药,否则那就等死吧。”
墨岘嘴唇动了一下,想问什么,但是手心还疼着,终究忍住了没问。但他虽戴着面具,嘴唇却是露在外边的,鬼医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这个小动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师父——我,既通医理,又武功超群对吧?”
墨岘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只是想问一下,他能不能给自己的爪子抹点药。不过看鬼医如今神采飞扬,洋洋自得模样,他当然是不敢实话实说的,而是很狗腿的点着头。
“哈哈哈!”果然鬼医开怀大笑了起来,“我江凌江某人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莫说是武功,医道,琴棋书画、阳谋诡道,我也是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可惜……”
墨岘忍住了呲牙的冲动,虽然鬼医这番话确实让他牙酸无比。
“啪!”鬼医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想我如此人物,怎能教出一个绣花枕头的学生来?!我要……”
“师父,快到午时了。”也即是快到吃饭的时候了。
鬼医僵了一下,好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我想吃竹笋了。”
“我这就去南边竹林里采些来。”
“好,快去快回。”
“是,师父。”
墨岘这次虽然因为吃饭问题躲过了一劫,但俗语有言: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鬼医依旧开始了他的课程改革,首先针对的就是墨岘的怕疼问题。
“但凡习武之人,不能只会打人,还要会挨打。所谓会挨打,不但指的是在被打时要能躲开自己的要害部位,而且还要能忍住疼痛,即便皮开肉绽,骨断筋折,也要面不改色,斗志昂扬!你明白吗?”
“明白。”墨岘正襟危坐,“但我不明白的是,师父,你为什么要点我穴道?”——原来所谓的正襟危坐并非自愿~
“当然是,让你不要挣扎反抗。”
“什么……不要反抗?”
“当然是一会疼的时候。”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鬼医舔了舔嘴唇,独眼闪亮得如同发光一般,怎么看怎么像是挑选从何处下口的饿死鬼,“若是真刀真枪,我怕在你身上留下疤痕,所以就只能用这个了,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不想。”
“真是不贴心。”墨岘的不配合让鬼医哼哼了两声,“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它叫千刀万剐~”
“师父,你小心我疼得没力气做晚饭。”
“没关系,午饭我吃得够多,偶尔饿一顿没关系。”
“我晚上给你做三丝蛇羹好不好?只要你现在别过来。”
“为了徒弟成才,一顿三丝蛇羹算什么?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别……嘶……”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呵呵呵~叫出来吧,叫出来会好受些,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呼……呼……”急喘的声音,显然不是不想叫,是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了。
“时间还很长,慢慢享受吧~”
“啊!唔!”
幸好这几天没病人,否则……
忍痛训练之后,内功终于正式开练,墨岘奇怪的是,鬼医指导下的第一次运功,几乎是立刻就产生了气感,随即一股热流自丹田而始,活泼泼的开始依经脉线路而行。于是墨岘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夜,一睁眼已是鸡鸣之时。
出门之后,备好早饭,正好鬼医也伸着懒腰从屋中走出。
“师父。”
“嗯?什么事?”鬼医正用一把小刷子沾着自制的药粉刷牙——墨岘现代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古人没有刷牙习惯,必定是满嘴黄牙口臭无比,实则中国秦汉时便有清洁口腔的各种记载。至宋时已有马鬃的牙刷,以及混合着各种药物的牙粉,医书上也倡导人们早晚要刷两次牙。
如今墨岘来到的这个世界,虽从头到尾历史都不尽相同,但衣着打扮,日常习惯,与宋类似。
“我昨晚运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什唔事?”牙刷让鬼医有些口齿不清。
“如果按照师父您所教的那些理论来看,我的任督二脉,貌似可能已经都通了。”
“那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而是……师父,你已经知道我的任督二脉通了?”
鬼医没说话,而是绕过墨岘直接去吃早饭了。
“我昏迷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心吧,你贞?洁仍在。”
“……”
直到鬼医呼噜噜喝了一碗稀饭,他才终于给了墨岘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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