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陈挺疗过伤的那间房屋,雨水沿着屋檐滴落而下,满身是血的岳战挺直着身子,保持着最后刺出那一枪的姿势,一动不动。
正如陈挺所言,他的确已经死去,身上已无半点生机,然而陈挺不知道的是,直至刚才,岳战都还残留着一丝极为微弱,随时可能会熄灭的意识。
并不是说他还没死,这只是因为他心中执念太强的短暂弥留罢了。
他虽然已经陨落,但最后将士们的战死,铁血城的沦陷他都隐隐知道了,然而却又无能为力,他恨自己。
“兄弟们,来世,再做兄弟!”
最后一丝意识也湮灭了,两行泪水从他早已没有生机的眼中流下,像是最后的道别。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十年没见的妻子,儿子,还有女儿,这一生,他战死无悔,然而,终究还是留下了遗憾。
他曾说: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
他曾说: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君共庆狂欢。
他曾说:待我半生戎马,必定解甲归田,许你共话桑麻。
然而,活了一辈子,他最重视的就是承诺,终究,还是食言了……
……
与铁血成相距千万里之外的一座小村庄,一家农舍。
两个少男少女郁闷地呆在家中写书练字,原本还晴空万里的,他们正准备出去玩耍呢,结果天色就阴沉了下来,一副要下雨的样子,只得打消了贪玩的念头。
在他们对面正坐着一位温婉女子,虽然穿着粗布凡衣,却是不能掩饰她那脸蛋的清秀,在这村里绝对是最漂亮的姑娘,当初嫁到村里的时候,很多人还觉得奇怪,说她男人上辈子是修的什么福分,能娶到这么一个大美人。
然而后来,这么说的人就少了,反而很多姑娘们羡慕起她来了,因为她男人后来当上了大将军,据说深受当今皇上欣赏,被派到一个重要的城池,做了城主,万民敬仰,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但一直是村里最大的骄傲了,他们这种小村落,啥时候出过这样的大人物?
正因为此,温婉女子一家人受到了村里乡亲的很多招待,即便有些顽皮猴子也不会闹到他们家里。
此时,她正在缝制冬天穿的棉袄,在她嫁到这里之前是不做这些的,嫁过来后却喜欢上了这些,如今她一针一线缝着的棉袄是为了他那征战在外的丈夫准备的,听说北方那边比起这里冷多了,何况这都快要入冬,那就更冷了。
虽然她知道他用不上这些,他的修为早已不惧这点严寒,而且他出征在外只穿战甲,但她依旧每年缝几件保暖的衣服托人送过去,就当是做个念想也好,否则,那份日夜煎熬的思念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寄托才好。
一针又一针,她缝得极为仔细,生怕落下一丝瑕疵,一件暖和的棉袄就要做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手上一抖,“啊”的一声惊叫,针尖刺到了手指,有血液冒出,滴在了就要缝好的棉袄上。
“怎么会这样!”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焦急地擦拭着棉袄上的血迹,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擦不掉,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
眼泪哗啦啦的流下,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停都停不下来,她泪眼朦胧,拼命去擦棉袄上的血,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娘,您怎么哭了?”两个少男少女终于发现了女子的异常,顿时连忙把书笔纸张什么的丢到一旁,跑过来她身边,疑惑又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衣服上沾了点污渍,娘想办法把它擦去呢。”女子用手背抹去眼泪,挤出一丝笑容。
那少女朝着衣服上看去,顿时惊叫起来:“娘,你流血了!”
“没事。”女子明显不想让他们担心,缩起那只受伤的手指。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娘你就是太想爹和大哥了,所以才会心不在焉的被针扎到,这衣服您就别管了,让瓶儿来,我有办法弄掉上面的血迹。”瓶儿颇为埋怨地说着,从娘亲手上把衣服接了过去,朝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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