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阮云先是一愣,三儿这是……练成了?随即狠盯着他,歉疚和包容全消失了,怒道:“溪渐幽!你不是说你已经放弃了这邪门功夫吗?!你把师父的教诲都当什么了?!”说完左手紧握剑鞘,右手一抽,风月出鞘。
两人皆是心头火起,风月剑气凌厉,溪渐幽释放的那股黑气却始终缠绕着他不退。
宋真看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皱起了眉头,他转头吩咐师妹:“菻霜,我去通知师父,你听着,大师兄要是没控制住要杀人,千万要阻止他。”
“好!”菻霜认认真真点头。
宋真一走,她从胸前衣服里摸出更多樱桃来,咔呲咔呲吃得甭提多带劲,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溪渐幽和阮云开,几乎看呆了,脑袋里全是惊奇。
“这不是我派风月剑法么?!这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风月剑法?还耍得这么好看。”
“他居然知道怎么克大师兄的邪功夫哎!不对,只会克一部分。”
“大师兄很生气,对,大师兄现在非常生气。”
“虽然这人很厉害,可还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再过十招,最多十招,他就要死了。”
菻霜吃完樱桃,拍拍手走到一边的一个陷阱旁。
“喂,出来吧。”
只见那里头探出了一颗颤颤巍巍的脑袋——是苏端。
“女……女侠。”苏端狗腿地一拱手。
“出来!”
第8章 第 8 章
这女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苏端叹了口气,往上爬,然而跳下去容易,爬上来却不易,菻霜看得翻白眼,一把揪住他衣领,一只手就利落地把他顺了上来。
“哎哟!”苏端痛呼一声,爬起来寻了根粗壮的竹子靠着。
“刚才有人介绍了你的名字,但我没记住,我叫岳菻霜,我问你几个问题。”岳菻霜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算和蔼可亲,便继续道,“你们来修竹做什么?为什么不从山前走大门?”
一说起此行的目的,苏端正了正色,据实上报:“姑娘,不瞒你说,是老奴请求阮大人带我过来的,老奴是来……找儿子的!”
“找儿子?你儿子在我们修竹?”
“是,承蒙风庄主庇佑,如此大恩,苏端感激不尽,来世定做牛做马……”
“得得得,那为啥从后山上来?”
“这个老奴真不知道,老奴只知道修竹山庄规矩严,寻常人等庄主是不会见的,是以让阮大人带我过来。”
“你再说一遍那人的名字,说清楚哪几个字。”
“阮云开,耳元阮,拨的云开见月明。”
“啥?问个名字你还吟诗了。”
“哦,白云的云,开心的开。”
“为什么你认为师父一定会见阮云开?”
“这……”苏端小心地瞄了眼岳菻霜,试探着问道,“姑娘一定能看出阮大人使得剑法吧?老奴无意间目睹过阮大人上穷碧落的风月剑法,推测他与风庄主关系不一般所以……”
何止剑法,岳菻霜在心里喃喃,这人手里的,就是她来修竹六年却无缘一见的风月剑吧,和师父画的一模一样。
苏端抬起头,正好看到岳菻霜开始念数:“还有三招,一……二……三!”话音未落,她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从溪渐幽手中那把宽阔的大剑中分离出一柄秀气的小剑,剑尖却在刺向阮云开心口的途中被迫停住。
岳菻霜一把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呜哇!大师兄啊——你不能杀生啊——师父说啦,你邪气重!要清净哇——要静心哇——大师兄啊你不能杀人呐!万万不能够啊!呜呜呜呜呜!”
溪渐幽双目刺红,看着被魔气缠住的阮云开,一心要取他性命。
他奋力把岳菻霜甩开,继续去刺过去,一不小心却瞥见阮云开看他的眼神,手一抖,几乎握不住剑。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阮云开,你怎么还有脸用风月?”
清越的笛声由远及近,伴着笛声而来的一枚玉棋子不偏不倚的击落了溪渐幽手中的剑。
“艾玛师父你可来了!荆谷主你怎么也在?你啥时候来的啊?”岳菻霜从地上一跃而起。
阮云开浑身一僵,师……师父来了?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敢回头看。
那个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儿,把鬼刃收回去。”
“师父!”
“收回去。”
溪渐幽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睛已经褪去了刚才的血红色,他拾起小银剑扣回那把大宽剑里,起身一挥袍袖,左手手掌不知怎么的一动,那道牢牢锁住阮云开的黑气便“攸”地一下缩回到他手心。
溪渐幽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师父……”阮云开鼓足了勇气终于看向风清朗开了口,师父似乎一点儿也没变,三儿看起来都成熟健壮了很多,而师父,时光似乎格外偏爱他,没在他脸上留下过重的痕迹。
“云开。”风清朗蹙着眉头看着他,“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阮云开无声地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索性继续眼巴巴地望着他。
风清朗叹了口气,问道:“你来修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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