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下累得很,也没多余气力跟这人瞎贫,一副拒绝对话的样子,恹恹朝前走着。
可也架不住硬是要耍无赖的人呀。他加快几步,这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放慢脚步,这人也紧跟着,那架势像是恨不得要跟他贴一块去。蒋添干脆撒开脚丫子开始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胡伽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小孩别别扭扭的样子简直太有趣。笑嘻嘻的追着人家跑,嘴上还要故意说着,“我不懂什么?你又懂些什么?”
蒋添不吭声,蒙头往前跑,一个眼神都吝于施与后面的无聊人士。但无奈堵不上无聊人士的嘴,只得听着身后那一声声戏谑的“你懂什么呀?你懂什么呀?”欠揍极了。
但也亏得胡伽这么一闹就像刮来了一阵不讲道理的狂风,瞬间吹撒了刚刚还笼着自己的那股无名烦闷。他觉得这样跑啊跑,累极了,但也畅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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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赛跑似的,谁也没停,七拐八拐的就跑到了s城特有名的滨海路上。
这条滨海路是本地政府为发展旅游业特意修建的。白天旅游大巴什么的外地车特别多,所以本地车都限行。到傍晚,道路上是清静了许多,道路两旁就热闹起来,虽不至于像热门景区那样人头涌动,但也不少了,很多导游领着的旅游团。
在人群中也不好再瞎跑,他们索性并肩慢慢晃着。
胡伽竖着耳朵,一旁的导游正哇拉哇拉的讲着有关这座城的历史,有关这条路的趣闻。海是s城的灵魂,人们从古时的敬畏海到如今的亲近海,历史趣闻无不跟海相关。飘渺远海之上的仙人,停泊近海休憩的海鸟妖精。
余光瞥见一脑袋也凑过来。那导游的故事正讲到高`潮处。领着的旅游团特别捧场,时不时发出些惊呼。脑袋的主人贴在他耳后嘟囔,“嚯!我都来这么多次了,这故事居然还从没听到过!你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说话间喷出的热气,扫过他的脸颊,拂过他的脖颈。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暧昧错觉。
胡伽不自在的微微侧过头,注目眺望远处。
傍晚的大海自有一种抚平眉间愁绪,让人心沉静下来的力量。挤在人群中,他们时不时的会擦过陌生人的肩膀,撞上陌生人的手肘,但全然没有挤早班地铁的那种烦躁焦虑。
他们正走着的这段路其实有些偏,靠近一个码头。此时天还未全黑,极目可见靠岸停泊的货轮渔船。桅杆上甲板上,有一丛丛黑影,那是海鸟,和着导游的讲解,他觉得自己似乎都听到了倦鸟归巢时惬意的低声咕咕,慵懒的沙沙拍翅。
滨海路这边确实很美。胡伽一向觉着想要玩转一座城,就得专挑那种旅游团不会踏足的地方。但这儿显然没有对不起它的名声。
好一会儿,他才从逸闻趣事和美景中挣扎回神,侧头见蒋添又一副神游天外,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样子。但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蒋添其实就在想着胡伽。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真的挺奇妙的。他俩都算是话不多的人,几次相处下来,也没那种知己相见,热切相谈,相见恨晚的架势。但他就是挺喜欢跟胡伽呆一块儿,他觉得胡伽肯定也是。
在胡伽面前可以很放松,可以不用开口说些没必要的寒暄,可以不用想起那些让人难以呼吸的沉重,可以不用时刻紧绷着不让那些懒散现形。久了,他甚至有点贪恋这种舒服的沉默。
“在这也呆了快两年了吧。但是一直都没机会来这边看看。”胡伽淡淡开口,他不愿挪走视线,执着的追着蒋添的目光,直直望进蒋添眼睛里,“今天也很谢谢啊,蒋小添。”
这次蒋添再没纠结这人逗趣的称呼,他察觉到心底里那些止也止不住的雀跃,不由高高昂起头,像只翘起尾巴的小忠犬,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5夏,路灯和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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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胡伽送到地铁站,天已全黑,蒋添也饿得发慌。往回慢慢拖拉着步子,走着走着,想起刚刚他们撒开脚丫子蹦跶的趣味,索性又沿着人行道小跑起来。
两人一时兴起的散步,走得还挺远的。可算拐进熟悉的黑灯瞎火的小道上,隐隐约约瞧见店门外有一人影。他琢磨着那必然是老爸了,这大叔估计也快饿晕了,怕是奉老妈的旨才站在门外翘首以待蒋皇子的归来。一时不由乐颠颠的加快步伐。
旁边一窄巷子驶来辆小电动,打着亮瞎眼的远光灯,几乎是擦着他疾驰而去。
“没路走了还是没长眼睛啊!”蒋添往前追了两步,几句咒骂就要出口,抬头的瞬间就哑了火。
电动车那通亮的灯光足以照清楚整条小道,也足以让他瞧清楚门外站着的那人不是老爸,是徐裕云。
他见徐裕云也在强光下眯了眼,抬起手挡了挡,好看的眉纠结成一团。蒋添有些慌乱,还没待他拿出正确的反应,小电动就已带着光和声远去。周围一切复又沉入黑暗,安静得让他感觉自己的喘气声都会惹怒小路那一头的徐裕云。
徐裕云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了。自认出那个在小道上呼哧呼哧跑着的身影是蒋添开始,就觉得心头骤然烧起了一股无名火。此刻也只不过稍稍压着火气,以一种特凉特讽刺的口吻,沉声问道,“今天是又去哪儿野了?”
蒋添僵在原地,那些被胡姓大狂风吹跑的烦躁压抑焦虑,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回归,硬闯进身体里。顺便还被迎面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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