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绪听了反而更动摇了,他知道一张原画的价格起码在一万以上,外包公司也是线稿验收后才上的色,这要怎么沟通才能让对方答应重画?至少是让他去沟通,他会愁到茶饭不思的。
明明自己也没犯错,出了事还得扛着。丁绪偷看了准备起身离开的谢易恒一眼,心软了一下就把人拉住了。
“哎,你等等……”
他盯着屏幕上失败的原画看了一会儿,新建了个图层在上面画了个潦草的示意图,似乎沉醉在自己的机智中,放下笔又看了好一会儿:“嗯,这个图给外包的人看看吧,这样改的话会简单不少。”
谢易恒在心里笑:就知道丁绪会帮着想办法的。但表面上他还要装着一本正经凑上去看了一眼,才开始啧啧称奇:“哇,这也行?多谢主美大人搭救。”
丁绪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顺手把问题原画叉了,露出自己的那张来。谢易恒顺口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主美,一个人加班画画。”
丁绪抛来不解的眼神,他补充说明道:“我认识的主美一般自己不画的,都是指挥别人画,指挥别人改。”
丁绪很吃惊:“连画都不画了,还能算美工?”
谢易恒更吃惊:“你跟美工一样画画,那为什么你是主美,他们不是?”
丁绪结舌:“那是因为——因为我比他们画的好,一点吧。”
“那当然是最根本的原因。”谢易恒顺着点点头,直白的肯定让丁绪还有点不好意思,“你比他们画得好,所以你才能站在更高的角度给他们提建议,掌握他们作品的生杀大权。我记得你是刚刚升了主美,对吧?等你进入管理者的状态,你就会发现你根本没有时间和你的下属一样认真涂一张画。”
丁绪听着听着垂下了头,变得很沉默。眼睫下的目光飘忽失神,好像是在做着不大令他愉快的思考。偏偏这时候肚子就很不给面子地发出了寂寞的□□,谢易恒也不急于灌输自己的观点:“饿了?”
“嗯……”丁绪回过神,讪笑。
“走吧。我也没吃晚饭。”谢易恒起身,自作主张地把丁绪也拉起来,“别画了,明天扔给你那些个小美工,让他们锻炼锻炼。去楼下撸串怎么样?”
“哟?谢总居然也撸串?”丁绪存好画,关了机,用挑事的语气说。
谢易恒终于被问住了一次。他一想到那烟熏火燎的味道会残留在衣服上头发里,烧烤上的辣椒粉孜然粉会抖得到处都是,内心就变得抗拒了起来。加上脸皮又厚,改口风都懒得给自己找台阶下:“那就多走五分钟去湘菜馆吧,那边的臭桂鱼做的很不错。”
三月室内室外的温差已经不太大,但推开大门扑入夜风怀抱的一刻难免要瑟瑟发抖两下子。丁绪赶紧拥紧了自己的大衣领子,把脑袋深深缩进脖子中间,谢易恒却迎着风大步向前,走到他前面一点,风力一下就被削弱了。
十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适应了冷风的丁绪变成和谢易恒并肩走着。谢易恒那几句话还在他心中萦绕不去,倒不是因为他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说法,而是最近的一些事逼着他认真考虑此类问题。“谢总,你认识的主美,平时都忙什么?”
谢易恒就知道他还在这个坎上停着,只是经过片刻的思考,就把那些听来的和看到的事情分出了层次:“以我了解到的,第一当然是做出重要决策,比如整体风格,表现方式。第二是安排工作,控制进度。第三是和策划沟通。”
丁绪把对方话在心里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就这样?”
“你觉得这很简单吗?就拿安排工作来说,你需要充分了解你手下的能力、工作习惯,才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你还必须很清晰地了解各种工作的关联,如果哪里出了问题,要保证进度不受影响,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工作又该怎么解决。”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湘菜馆的马路对面,过人行道时谢易恒抬手护着丁绪的背,那是他留学时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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