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城里的大夫都在这儿,你放心,没事的。”
“吴亦凡!”
他又唤了一声。
“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说,我听着。”
“吴亦凡。”
他渐渐双眸朦胧,话也变了调,分明间,听到他微微的抽泣。
“艺兴。”吴亦凡轻轻握住张艺兴的手,语气低柔,“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疏忽大意,那日,我不该走的,怎么就走了呢,怎么能眼睁睁看你上车,不去阻拦呢,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吴亦凡。”张艺兴没说一句话,要用上全身的力,声音很小。
“我在,我在。”吴亦凡把头低在他肩部,听他说。
“杀了我!”
他再说什么?杀了他?
吴亦凡大惊失色,抬头看他,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双眉紧蹙,他咬着唇,仿若有千万般述不尽的委屈。
吴亦凡摇摇头,轻轻替他擦去眼泪,苦笑,“你是在剜我的心吗?”
“你教我怎么杀你,我不会,也做不到,你快些好起来,好起来教我,教教我怎么把爱的人亲手杀死。”
他说着说着,压抑了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疼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仿若一块石头,在他心口,堵的难受。
反问,“我不会,你会吗?”
张艺兴嘴唇发抖,泪目朦胧,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心底里苦不堪言,奈何老天总爱戏弄人。
吴亦凡轻轻抚着他苍白的脸,柔声说,“莫多想,累了就睡吧,不会再叫你有事了,我护得你,定护得你,别多想了,且安心睡,我在。
第31章 【叁拾壹】
琵琶脆,白鼓嚣,铜锣声声,戏里戏外,西皮二黄,似实似虚,似真似梦,似痴似狂,声声长叹,泪沾容妆,胭脂痕乱,花腔哀绝。
他一身白衣半躺在睡榻上,半睁着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丢了魂的躯壳,没有半点灵气。
玉禾端了热乎乎的燕窝推门进来,见张艺兴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暗下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手里的托盘,走上前俯身,说,“二爷,起来喝点热粥吧。”
张艺兴还是依旧的无动于衷,似她声音太小,他没听到。
玉禾心中暗叹,又换回刚才的笑容,轻声说,“爷说您喜欢吃桂花糕,自个儿去买了,我说要副官去,他说怕副官买不对您合口的,非得亲力亲为不可。”
“大夫说您身上伤的重,要多休养,多疗补,老祖宗把她珍藏的上等珍品药材都拿出来了,喏,这燕窝就是她老人家珍藏的上等品,您先尝尝味道,还合口不,若不合口,我再去做。”
她伸手摸了摸张艺兴放在腿上手,双手如冰,连忙从柜子里取了床被褥给张艺兴守的结结实实的,端了燕窝,舀了一勺,递到张艺兴嘴边。
他还是一动不动,仿若死人,若不是还微微有呼吸声,真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二爷,至少喝一点,这天寒地冻的,多少喝点暖暖身子。”
他还是不语不吭,玉禾眼圈泛红,声音暗哑,“我知你恨,谁又不恨,爷已经把他们的老窝都缴了,还不能给您雪恨么,这些日子,您是闭口不言,可却愁坏了爷,您可知,夜凉如水,午夜梦回,他坐在窗子边哭。您又可知,为了让您解开心锁,整个吴家想尽办法,就连老祖宗一把年纪了,每日里跪在佛前,为您诵经祈福。”
她用手背拭了拭脸上的泪,怨着,“您这是要折磨谁了,这等伤人心。”
张艺兴回过神来,见玉禾蹲在自己面前,泪涕涟涟,伸手去扶,一慌忙起身,瞬间疼的又倒回去。
玉禾见他有了动静,又喜又悲,忙去扶他,“二爷,您可是回来了?”
张艺兴吸了口凉气,呵气如斯,“嗯,刚才想了一些事情,出了神,让你担忧了。”
玉禾擦了泪,笑着说,“没,您没事儿就好,这燕窝都凉了,我在给您盛一碗。”
“不用。”张艺兴拦住她,接下那碗燕窝,咕咚咕咚全下了肚,擦了擦嘴,“还温着,你的手艺当真是好。”
玉禾轻声说,“二爷喜欢就多喝,我再给您盛。”
张艺兴摇摇头,“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没事了。”
“二爷,那日我闹下的乌龙事,您莫放在心上,那是我撒谎了,我逼着爷娶我,他不愿,我没有法子,脑子一热,便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儿。”
她突然说起了那天的事,到是给了张艺兴一惊。
“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二爷,爷他是个好人,您一定要好好待,莫置气了。”
她说完,眼圈又泛了红,拿起托盘快步离去。
走至门口,突然迎上刚回来的吴亦凡,一身白雪,像个老翁,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拭,“爷这是去了哪儿了,这一身雪粒子,坏显老的。”
吴亦凡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冻得脸上都僵硬了,脖子里的雪粒子把里衣都弄|湿|了,“车子走了半路坏了,外面下了大雪,也没个拉车的,这一路给我淋的,好在桂花糕还好好的。”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桂花糕来,笑着奔向张艺兴,“还热乎着呢。”
“好些了没,还有哪儿不舒服,你告诉我,我留了几个大夫在府上,就住隔壁,你有事儿就吩咐,都在呢。”他一过来就是一番知暖的询问,把张艺兴上下都瞧了一遍,确定伤口没复发,都还好,便松了口气。
玉禾是个很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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