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淡淡道:“你哪有用心过。”
姬无瑕道:“臣有的!”
商王便伸出食指,在姬无瑕的左边胸膛轻轻一点,说道:“这里用吗?”
姬无瑕一下就愣了,身体颤抖起来,不敢答话了。他能怎么回答呢?他最好不要答,连在自己的心里都不要答。
商王叹道:“你是不是觉得孤脾气不好,说话难听?”
姬无瑕绝不正面交锋,反进谏:“陛下自知脾气不好,便该改过。”
商王道:“烦,改不动。”
“为何烦?”
“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所以烦。”
10
姬无瑕牙关震颤一下,迅速垂下眼皮,不说话了。商王的话是不能信的,他从前不知有过多少男宠,又不知对多少男宠说过这话了。单说费亚服,此刻正在东夷尸山血海地打仗,而商王躺在柔软的褥子上,对认识没多久的自己说这话。这就很没有良心了。
商王叹道:“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孤吗?”
姬无瑕把涌到喉咙口的那句“不是”咽下去,十分恭谨地回答:“陛下要臣服侍,臣会好好服侍。陛下要其它,臣愚笨,做不来。”
商王怒了:“为何做不来?”
姬无瑕直视商王,慢慢道:“臣子之心,君王须以德行来换。”
商王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抓起床边的手杖就要挥向姬无瑕。姬无瑕一动不动地站着,不低头也不躲闪。那木棍擦着姬无瑕的肩膀,落在了床上,“砰”地一响:“你说孤无德?”
“臣不敢。”
“你不敢……这天下有你不敢的事吗?”商王一手按着肚子,脸都白了,“你……你滚!”
姬无瑕抱起衣服,滚出去了。外面秋风萧萧,他冷得站不住,就和侍卫们挤一个屋子住了一晚。
第二天,姬无瑕精神振奋地穿戴整齐,出宫去太史寮了。路上,他有些担心自己这样惹怒商王,商王会不会反悔,重新把父亲抓起来。幸好在太史寮外,姬无瑕看见了殷士奇和一干门客。众人看见姬无瑕,都颇为激动。青箬跑过来,对着姬无瑕单膝跪下,虎目泛红:“公子,你……你没事吧?”
姬无瑕脸红了红,知道自己虽然救出了父亲,但是救人的手段,实在与礼相悖。他轻描淡写地道:“无事。”便走过去和其他人寒暄。
周邦门客们神色复杂,都是想问又怕姬无瑕难过的样子。殷士奇却十分洒脱,直接问道:“老弟,这一个月爽翻了吧?”
姬无瑕干笑而已。殷士奇仗义热情,只是有时太热情了些,令姬无瑕无言以对。殷士奇又道:“陛下什么时候放你?费亚服还剩两个月就回来了,你留神哪。”
姬无瑕道:“这得听陛下的……”
话音未落,太史寮朱红的大门打开了,周方伯一身素衣,白发披散,被小吏搀扶着走出来了。
门客们一拥而上,扶住周方伯,“方伯”、“邦君”叫个不停。姬无瑕站在阶下,看着父亲又见苍老的脸,百感交集。他一撩袍摆,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父亲平安归来,周邦之幸,姬家之幸。”
父亲也眼眶红了,上前扶起姬无瑕,上上下下把姬无瑕摸了一遍,说了很多罕见的夸奖的话。众人簇拥着父亲坐上车,回到了殷士奇家。殷士奇家早已张灯结彩,备好盛宴了。父亲到来,殷士奇的家人也振奋之际,妹夫、姑丈叫得亲。一番热闹后,父亲终于回到房中,可以和姬无瑕单独说话了。
父亲坐着,姬无瑕站着。父亲道:“你是如何把为父赎出来的?铜矿和土地?”
姬无瑕红着脸,摇摇头:“儿臣要留在朝歌……”
“做人质?”
“做男宠。”
“男……男……”父亲脸白了,几次说不出那个词,末了道,“陛下日后有了新欢,会放你归国吗?”
姬无瑕不想让父亲担心,便笑道:“也许会把儿臣留在宫里,直到老死吧。”
父子二人相对沉默了,幸好殷士奇捧着袋子干果进来,呱哒呱哒说起话来,说哪种干果给妹妹,哪种干果给外甥。姬无瑕趁机走出屋子,逃离了那死一般的尴尬。
父亲在殷士奇家修养,殷士奇拿出一笔钱,让姬无瑕带着门客们上街买东西带回周邦。姬无瑕便带着门客们走了。
一路上,门客们欢声笑语,仿佛是刻意躲避尴尬现状。
他们先去集市,集市上陶器、铁器、药材、牛马、奴隶数不胜数,肥皂、白纸和玻璃三样东西也极便宜,真不愧是天邑商。门客们对一海贝一张的白纸、三海贝一块的肥皂垂涎欲滴,可惜钱不多,不敢乱花,众人规规矩矩地去买干粮药材了。
又路过百工区,这儿人来人往,竟无守卫。众周人在外面徘徊着,心痒难耐,想进去偷窥一二。有个工匠出身的门客急脾气,抬脚就往里走,青箬急道:“不许去!公子,这地方敏感,若去了,只怕那昏君要恼您。”
姬无瑕听到“昏君”二字,顿觉刺耳。那工匠出身的门课道:“得了吧,你没胆你别去!我一定要去,哪怕看到一丁点儿,咱周邦就不一样了。”
众人都看着姬无瑕,姬无瑕的心怦怦跳。百工区就在眼前,里面有青铜、钢铁、白纸的秘密。这里到处是天邑商的百姓和小贵族,他们带着海贝进来订做铜器铁器,根本没人拦着。那他应该也能进吧?
姬无瑕一咬牙:“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姬无瑕进去了。这里遍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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