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红玉冷笑道:“若不是你,我又为何要杀他?”
容舒苦笑道:“红玉,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但……唉,我的心意,你又何尝不知?此事便算我对你不起,你要责怪,我绝不敢有怨言,但我跟他千真万确,绝无私情,此事跟他全不相干,你再信我这一回,今日先让我带他回去,可好?”
楼红玉默然不答。事到如今,她如何轻易肯信?但容舒也确确实实,从未欺骗过她。她对容舒,恨之却更爱之,耳听得他这般低声下气地求恳,虽然不能就此信了他,却不由自主地便心软迟疑,心头浮起柔情怜爱。
就在她难以决断之时,只听一人打著寒颤,口齿不清地说道:“容……容舒,事到如,如……如今,你又,何必再……骗她?你我,情,情比金坚,生……生死,不移,难,难道还怕,怕人,知晓?”
容舒和楼红玉齐齐呆若木鸡。
说话的人,自然是李知微。他吐出腹水,又得容舒为他驱散肺腑寒意,终於奄奄一息地醒了过来。他这几天给楼红玉痛加羞辱折磨,即便到了此刻,不但赤身luǒ_tǐ,脸面丢尽,还冷得犹如身处千年冰窟之中,心中岂止是恨透了楼红玉,简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正所谓恶向胆边生,他听到两人对话,岂肯让两人轻易释清误会?当即极力从旁挑拨,只盼她和所爱之人就此反目成仇!
他僵直著舌头,恶狠狠地向楼红玉道:“元,元宵那……夜,不止,不止容舒他,给了朕,宝刀做,定情信物,朕,朕可也给,给了他九龙,环玉佩做,定情信物!朕,和他两……情相悦……”
他口沫横飞,越说越高兴,容舒早气得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大喝道:“我把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再胡说八道,瞧我不拔了你的舌头当下酒菜!”
李知微嗷地一声蹲下来,哆嗦著缩在他脚边,神情又是不服,又是委屈,却不敢再说了。
容舒急急道:“红玉……”
楼红玉早已痛哭失声。天下锺情於她的男子何止千千万,她却偏偏对眼前这个无心於自己的男子情深一片,这三年来,容舒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以倾世之姿,又是这样的武功身份,原本最是心高气傲不过,处此情景,纵能不悔,又岂能当真无怨?此刻听得李知微的言语,肝肠寸断,心中羞辱却犹有过之。
她仰天痛哭了几声,抬手止住容舒,厉喝道:“休要再辩,说你们没有私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信!闲话休提,无论如何,你已过了三关。容舒,要麽娶我,要麽,你我生死为敌!”
容舒苦笑不已。两人本是知己,楼红玉这样的女子,他真心喜爱,衷心敬慕,然而要自己就此娶了她,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他迟疑片刻,终於还是说道:“红玉,你自然有你的规矩,但我过那三关,却也有我的条件!”
楼红玉一怔,厉声道:“什麽条件?但你若有条件,便该事先说明,容舒,你这般推搪,未免辱我太甚!”
容舒道:“我过最後一关之前便已说了,你将我写的字找个西林人来瞧瞧,便知端的。”他虽是龙华人士,但他师父萧离常年居於西林皇宫,他从小到大,便和父母一般,一年中倒有七八个月是陪著他师父住在西林的,写西林文再简单不过。
楼红玉一呆:“你写的……是西林文字?”
容舒颔首:“不错,我早已写明,你我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你若不嫌我高攀,容舒愿与你结成兄妹,从此福祸同享,生死与共!红玉,你可愿意?”
楼红玉呆呆道:“你要与我……结成兄妹?”
容舒道:“这是我诚心诚意的恳求,若得你允可,这一生一世,做大哥的定当好生相护,决不让你这个做妹妹的受丝毫的委屈!”
楼红玉脸色惨白,道:“容舒,你好,你好……”连说了几个你好,忽然间手一扬,一剑向著容舒当头劈下。
这一剑容舒早有所料,左手一把抄起李知微,以免他被琼楼余人所趁,右手挥剑挡住楼红玉攻来的招式,手上只守不攻,口中道:“红玉,你若不愿,我自然不敢勉强。这是你嫌弃我,不是我嫌弃你,世人要笑话,只会笑话我,不会笑话於你!”
楼红玉不答,攻势却越来越猛。这时她心中伤痛绝望已到极处,出手更不容情,既然容舒只守不攻,她便毫不顾忌,只攻不守,剑剑都是杀招,必欲杀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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