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什么?”徐离延指着顾邺衣领中露出的一段红线和小半截玉,凑近了想要瞧。
顾邺低头去瞧,“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收好,顺带拉拉衣襟,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带了醉意的眸子。
徐离延直直的盯着顾邺的脸,盯着那一张一合的颜色浅淡的薄唇,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去。
顾邺脑子里像烟花炸开了似的炫目灿烂,似乎所有的酒意都上到脸上了,烧灼得紧,脑子里混沌不堪,乱糟糟的,也没有推开,反而迎合着徐离延,微张着唇,徐离延趁机将舌头探进去,追着顾邺的舌头,两条柔软湿滑的舌在口腔内追逐嬉戏交缠。
这大概是自与徐离延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吧。顾邺浑浑噩噩的想,刚开始对徐离延很排斥,根本就没有过亲密动作,就算被迫与之发生关系的时候的吻,完全带着侵略性,不能算作亲吻。
一吻毕,顾邺望着徐离延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抓住他的衣袖,靠了上去——睡着了。
徐离延看着怀中熟睡的人,也傻兮兮地笑了。
第二日的复赛俞慎没来,倒是姬云绎来了,排场依旧奢华铺张,前几场的时候姬云绎兴趣缺缺,手撑着脸颊闭着眼假寐,轮到顾邺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看。
专心致志打斗的顾邺抽空瞄了一眼这个高深莫测的魔教教主姬云绎,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决赛除了和俞慎对决之外,恐怕这个姬云绎也要参一脚。
届时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以一个利落的后踢踹飞身后的参赛者的顾邺想。
☆、剑中人
第十二章
进入半决赛的顾邺站在台上扫视观众席一周,看到那个空着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得劲儿,空落落的,径直离开了会场回客栈去。
躺在客栈房间里,雕花木床,月白色的烟罗纱帐,和往常一样的布置,盯着顶上的雕花床梁,顾邺轻叹口气,其实昨晚自己做了什么,他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记得自己和徐离延在屋顶上喝酒聊天来着的,然后呢?发生了什么?虽然醉了有些画面想不起来,但是……和徐离延亲吻了?脑子里不自觉的浮上徐离延有些醉意的脸,桃红色的面颊,真比化了妆的女子还要美上许多,一双眼角上挑的凤目水光潋滟,眼角微红,那唇,像染了胭脂,红艳艳的,褪去了英气,妩媚动人,想到此,顾邺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可徐离延今天没有出现在复赛现场,顾邺心里有点犯堵,他不想去猜测徐离延今天因为何事没出现在比赛现场,为什么不见踪影,他又去了哪里。
掏出衣襟里一直隐藏得很好的玉玦,那是一块用上好的糖玉打磨而成的龙形玦,作卷曲龙形,龙张口露齿,背饰扉棱,龙身饰勾撤云雷纹。顾邺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曾说过:双玉为珏,而玦则不然;玦形如环而有缺口,是不完满的。娘还说过,她说:邺儿,你以后遇上喜欢的人,不要轻易放手。
顾邺知道,从他掉下悬崖,使用“阳夜”这个名字开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顾邺这个人了,注定他该孤雁单飞,形影相吊,浪迹江湖。武斗会结束后,不管能不能杀掉俞慎,查出三年前追杀自己的幕后主使,都应该离开薙城,远远遁走的。只是为何,想到他要离开此地,心里这样酸酸涨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徐离延他心里想的只是顾邺罢了,而不是他这个看起来与顾邺有几分相似的阳夜。顾邺抚上自己的心口,闭上眼。
顾邺幼时福薄,成长期缺乏父母的疼爱和生活上的引导,他不得已早熟、坚强,鲜少脆弱,只是这一刻,他仍是个孩子,面对未知陌生的情愫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的少年郎罢了。
夕阳余晖透过万文雕花窗影映在房间内,未插在剑鞘中的清望平放在圆桌上,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剑身散发着一团光芒,光芒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漾开,渐趋柔和,而后将顾邺包裹其间,顾邺有些恍惚,那团光突然逼近,他受刺激眼前一暗,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邺睁眼一看,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他恍然觉得天黑了,可是这黑如浓墨,不太像天色沉下来的黑,每一次踏步都像是一场试探,就仿佛踩在虚浮的棉花上小心翼翼,渐渐地,不远处出现一团清和的光芒,在黑暗里分外温暖,顾邺心中一暖,就朝着光源奔去。
近处一看,才发现那光里有一个人,抱着剑打坐,闭着眼,光仿佛是从他头顶泻下来,浓密的长睫毛在眼睛周围洒下一圈青影,小麦色皮肤,挺立的鼻子,浅淡丰润的唇,穿着一件玄色粗袍,□着同色裤子,裤脚扎在皂靴里,抱着剑的手上有类似烫伤的伤口和剑划过的口子。
这是哪里?他是谁?顾邺小心翼翼蹲□,观察他。他好像睡着了,胸膛随着呼吸浅浅淡淡起伏,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嗯?似乎有一条长条的疤痕横亘在他的脖子上,刚想伸手去探查,那人忽然倏地睁开眼,顾邺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
那男子不动声色,上下打量顾邺,“你就是我现在的主人啊,你叫什么?顾邺?还是阳夜?”
“你是谁?”顾邺冷下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他爽朗一笑,露出整齐的皓齿,“你猜猜我是谁?”
主人?难道……“你是名剑清望?”顾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孺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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