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卿一抬头,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穿一身天青缎面袄子,长发在脑后整整齐齐束起,温文尔雅,俊美无铸。
想来此人定是荆衣了,林之卿连忙还一礼,被他扶住,柔声道:“你我同是主子的人,何必如此客气?我虚长你几岁,不如你唤我一句大哥,以兄弟相称如何?”
林之卿心思一动,便改口称“荆兄。”
荆衣挽着他的手,一一为他引荐众人。
其实林之卿已经识得他们其中的许多人,只是还不知名字,这一次也暗暗记住了。
序过年龄后,还是以荆衣为首,林之卿次之,其余少年均不过十五六岁,但已经有人跟随殷承煜七八年,令林之卿有些唏嘘。
大伙儿都是同龄人,不过拘谨了一时半会儿,就又放开了开始戏耍。
林之卿行动不便,就只扶着一株梅树看他们打闹。
只见竺儿对林之卿调皮一笑,手里一团雪就丢了过来。
林之卿侧身避开,可那边雪球接二连三打过来,他躲不开,就被灌了一脖子雪。
少年人好强,林之卿拼着肚子不舒服,也攒了雪不甘示弱地打,一时间雪球乱飞,欢声笑语不断。
只是打着打着,林之卿觉得后穴里的东西一个劲往下坠,好像已经冒出一个头,前面也颠得难受,马上要漾出来。
他停下脚步,半蹲在地上不敢乱动。
荆衣连忙过来搀扶他,林之卿不知如何与他说明,面带尴尬地捂住肚子。
荆衣见他这样情形,也明白了几分,扶着他赶紧进了屋。
林之卿到里面解开腰带,玉球已经掉出一个,刚褪下裤子那个球就滚到地上,自己前面本应存两个时辰的汤水,也要立时解出来。
手忙脚乱地弄完,仆人重新把温好的药水与玉球呈上来。
林之卿脸色铁青地看着它们,不情愿地张开腿。
却听到外面荆衣道:“林兄弟,主子吃软不吃硬,你早些听话,也不用受这些苦头。”
林之卿嘴角一抽,咬牙切齿道:“林某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
荆衣沉默一会儿,才幽幽道:“林兄弟,你也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明说。我们在这儿相聚,也算一种孽缘,既然生逢此命,倒不如识时务一些。”
林之卿眼睁睁看着清澈的水倒灌入体内,一点一点,似王水腐蚀着自己的身体。
好容易灌完,林之卿擦擦脑门上的汗,才蹒跚着走出来。
荆衣把外面的大袄脱了,里面只穿着杏黄长衫,细腰一束,更显人物fēng_liú。
林之卿算是粗人,也被他这样风姿所迷,他扶着椅子,坐到荆衣对面,两人相对半天无言,最后只能相视苦笑。
说来也怪,那天之后,林之卿与荆衣熟络起来,连卓琅也爱偷空往他这儿跑。林之卿这才晓得这些人平日里也十分寂寞,与深宅中被囚的妻妾相差不远,只是在说到各自身世时都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林之卿自然不好多问,恐怕这些也都是良家子弟,如自己一般被强掳来,经历过同自己一样的肮脏事。
等殷承煜归来时,林之卿已经与他们厮混得很熟,他也不再天天困在屋里,时常与他们切磋拳脚功夫。
“你们倒是兄友弟恭,亲热得很。”
林之卿被竺儿擒住手腕,正恼着怎样挣脱,殷承煜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身后,手指极快地在他们两人腕子上点了数下,他们就手腕酸软地停了手。
“主子!”竺儿一惊,看到是殷承煜,就甜笑着贴上去。
殷承煜捏捏他的脸,笑道:“怎么又胖了?”
竺儿捂住圆脸,瞪了他一眼,对林之卿道:“阿卿哥哥,主子这么久不见你肯定想你了,我也不在这儿打扰好事。”
没等殷承煜揪住他,他就如泥鳅一样一溜烟溜走了。
“死小子,油嘴滑舌,看我不收拾你!”殷承煜虽是骂骂咧咧,脸上还是带着笑,捧着林之卿的脸细细端详了半晌,才满意道:“胖了。”
林之卿忍住送他个白眼的冲动,不无挑衅地说:“没人天天折腾我,吃得好睡得好,自然会胖。”
这话说得,居然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
殷承煜扬起眉毛:“阿卿,你变了。”
林之卿愣了一下,赔笑道:“是吗?”
殷承煜满意地吻了下他的额头,跟他咬耳根子:“阿卿这样,才招人喜欢……”
林之卿低垂的眼睛一黯,只是静静地伏在他怀里。
殷承煜不安分的手掌从厚厚的衣襟中伸进去,一边抚摸柔韧温热的肌肤一边轻声道:“我还以为那群人有什么新花招,也不过如此。”他似惋惜地叹口气:“青城派有个小徒弟人挺有趣,居然敢独自来刺杀。”
林之卿心里一寒,不由地抓紧了殷承煜的衣角。
“人长得也俊俏,若不是他师父——也是你师父吧?我还想带他回来,也跟你做个伴。”
林之卿吓得一辈冷汗,那个小徒弟必定是自家小师弟。这莽撞的性子还是没改,定会害人害己。
林之卿强自按捺下惊恐,令声音尽量平静地道:“我那师弟一向顽劣,你……”
“嗯?”殷承煜漫不经心地捋起林之卿鬓边一缕头发把玩。
林之卿闭上眼,难得低声下气地求道:“求您,放过他。”
“求我?”殷承煜嘲讽地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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