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照明白过来,面露喜色,看向孟时涯,由衷赞了一句:“孟兄,你真是厉害,小弟佩服!”
折柳台
转眼间到了三月下旬,大考在即,国子监放了假教学子们好好温书,因此学舍里到处是发愤苦读的学子,唯独孟时涯和徐绍没有去领号牌准备赴考,每日练过武就悠哉悠哉地到处晃,惹得学子们怨气冲天,叫他们俩去国子监外面逍遥快活,省得碍眼。
徐绍得了空闲就去找当年失散的青梅竹马,孟时涯本想让他少花点儿功夫,告诉他柳絮的所在,只是想到这二人还有婚约在身,若柳絮因身在花柳之地而自惭形秽,不肯相认,徐绍也会为难,就继续隐瞒了下去。
孟时涯每天早晨把饭菜给林长照送到房里,好叫他省了来回奔走的时间多读会儿书。林长照心中是有底气的,但同房其他学子都苦读,他也跟着紧张,从早到晚抱着书册不放手。孟时涯拿他没办法,除了备好早饭,每日都会去朱雀街上给他买些新鲜糕点瓜果。
不过来来回回,孟时涯都在折柳台附近转悠。他是担心柳絮出事。
那李恒到底是因为柳絮遭了劫难,虽不怨柳絮,但奈何这位小王爷从来不讲理,说不定哪天发起疯来就要迁怒柳絮。
果然,叫他给猜对了。
这天午后,折柳台还未迎客,大门忽然被一群人撞响,砰砰砰地引来了不少街上的行人。孟时涯闻声而至,听来者叫骂,知道这是平南王府的家丁。这些人嘴里说着请柳絮姑娘过府一趟,但孟时涯知道,李恒那厮失了孽根,找不到凶手,要拿柳絮来出气了。李恒眼下要不得柳絮的身子,可他能要了柳絮的命。
青楼薄命女,如何也是敌不过王族世子。
折柳台的老鸨祝盼儿混迹京城十余年,巴结权贵不少,性子早练就了泼辣如火,被那平南王府的家丁吵得烦了,就唤了折柳台的十几个龟公堵在门口,自己则披头散发,裹着肚兜坐在门槛上破口大骂。
“这个也找柳絮,那个也找柳絮!当我们家青黛、云莺、赵意是死了吗?!四大头牌,柳絮才排第四!小蹄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连累别的姑娘没人翻牌子!啐!我不打她打谁?怎么,你们还要找她?行行行,你们尽管领走!脸都给我打烂了,你们要是看着不嫌弃,就领给你们王爷瞧瞧,到时候可别发火给我打死了!我还等着她治好了脸继续接客哪!”
为首的家丁恼道:“啰嗦什么?把人交出来就是!我们主子才不管她脸蛋怎么样,只要活着就行!”
“什么!不看脸?那是冲着她身子去了?呸!想得美!我辛辛苦苦给她弄了个头牌的名号,养在屋里好几年不让人碰她,留她个清清白白的身子,就为了等着有人出天价!你们不带银子不带珠宝的,就想这么把人领走?!脸给她打烂了又不是治不好,老娘还等着她治好了再捞一笔大的呢……”
“你这臭婆娘——”
“哎哟哟我的天哪!还有没有王法了!不给钱就想带走我家的姑娘,你们想得美啊!老娘花在她身上不下三千两,你们动动嘴皮子就想带走人,欺人太甚啊!你们有种就踩着老娘的尸体进去!没胆子?没胆子就给老娘拿来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祝盼儿撒泼耍赖,又哭又闹,又抓又挠,也幸亏折柳台的龟公都是练家子,平南王府的家丁推挤了半天愣是没能进得了门。
孟时涯在前门看了一会儿,趁着没人注意自己,转身离开,沿着院墙去了折柳台后院。多亏前世李恒他们常带他在折柳台厮混,这里的布局孟时涯再清楚不过,轻而易举寻了个偏僻处翻墙而入,熟门熟路摸去了柳絮的房间。
翻窗进去时,柳絮正在朱窗前的书案上作画。她是个才女,尤善书画,所以此前李恒才会叫孟时涯作画拿来讨好柳絮。这位柳姑娘命运颠簸流离,却是个心高气傲的,纵使孟时涯才高八斗俊美不凡,也对他没什么青睐之意。
孟时涯落地起身,柳絮虽然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大声叫出来,只是从凳子上起身,回过头欠身行了个万福。
“孟公子?”柳絮知他不是好色之徒,倒也不怕,淡淡一笑,道,“此前在折柳台落水,想必早已大好了?”
孟时涯拂了拂袖,笑道:“若不是大好,怎能为自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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