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不喝茶,邻里的街坊,闲来无事也愿意点一杯清茶,伴着阵阵清幽的茶香,和两三老友聚在一起对弈一局,那感觉就好像快活神仙一般,悠闲的日子就那么在朗朗的笑声和闲侃中度过。
余奇手里端着托盘,稳步朝窗前那桌走去,那里围着几个人,人群不时的发出齐齐的抽气声和惋惜的低叹,余奇轻轻的将糕点放在桌上,目光瞥了眼棋盘,棋盘上的形式很是险峻,黑子几乎被白子悉数包围,少数的落在圈外,也是孤掌难鸣,远水救不了近火,表面上虽然大局已定,但是围观的人却好像并不那么觉得,个个神情紧绷,就等着对面那人落下手中的黑子,将局势来个大逆转,杀白子个片甲不留。
余奇将托盘放在身侧,不由的也看的入迷了,掏空心思的想有没有什么可以挽救黑子的方法,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他本来就对围棋什么的一知半解,更别说这是高手对决,他能勉强的看懂棋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持白子的那人悠闲的看着棋势,显然觉得胜负已定,老神在在的样子。
在这诡异的安静气氛中,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指伸了过来,缓缓的朝棋盒移去,众人均屏住了呼吸,余奇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收住了呼吸,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漂亮的像是玉雕一般的手,那只手移到棋盒上方,却并没有拈子,而是继续往前,动作无比闲散的拈起瓷碟中的一块糕点,众人屏住的气一下松了。
余奇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双手,目送着那双手缓缓的移到那人的唇边,微微张嘴,红润的舌尖抵在糕点的边缘,莹白的牙齿咬了下去,余奇看的有些入迷,从来没见过有人吃东西都那么好看的,三两口解决掉糕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食指上残留的粉末,饱满的唇线忽然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也几乎是同一时刻,手起子落,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余奇愣住,周围的人也惊住了,但是余奇吃惊的却不是黑子的局势逆转,而是眼前这人,不就是昨天碰到的那个傲慢的家伙吗?
纯黑的长发如瀑般在他的脑后散开,上挑的眉眼顾盼间自有光华流转,翡翠一般的眼眸里射出锐利的精光,刹那间便隐没,换上一贯的闲散和戏谑,几缕发丝不受管束的从耳侧倾落,垂在桌面上蜿蜒出迷人的纹路,有那么一瞬间,余奇觉得对面那人应该穿着长袍,手持折扇,头顶玉冠才对。
“好妙的棋!”人群中响起赞叹声,余奇这才回过神来,复而望向棋盘,黑子落下的地方让他大吃一惊,这是一步险棋,虽然保住了上面的命脉,但是却舍弃了后面的整个布局,可谓是弃车保帅,虽然死而复生,但也是元气大伤。
执白子的那人,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悠闲了,眼里透出的精光表明他的态度,他也开始认真起来了,白子落下,毫无悬念的,继续逼压着所剩不多的黑子,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将那黑子悉数吞入口中。
白子刚落,黑子便紧随而来,就好像料定他会在那里落子一般,嗑哒一声,黑子落在棋盘上,众人再次惊呼,明明刚才还被舍弃的黑子瞬间死而复生,让人不由感叹,围棋竟然也能这么下。
余奇握着托盘的手里满是汗水,原来刚才那一步根本不是弃车保帅,所有的棋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根本没打算舍弃任何一枚棋子!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单方面的操控着整个局势,让人不寒而栗。
汗水不住的顺着执白子那人的额头滑下,胸前的衣襟也湿了大片,拈子的手指不住的轻颤,从对面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的压迫性气势更是让他心慌不已,这一慌,手便越发的抖了起来,被汗水打湿的手指突然一滑,白子已经落在了棋盘上,子落生根,胜负已定。
一片静谧中,那只漂亮的手又伸了过来,这次直接拿起了那个小巧的瓷碟,动作流畅优雅,余奇再次将视线朝那人移去,猛然间和他对视上,心蓦的停跳了半拍。
微勾的唇角带着几丝笑意,上挑的眉眼里盛满了戏谑,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余奇,他整个人歪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持着瓷碟,高傲而张扬,迷人的自信,几乎让人挪不开眼。
深吸口气,余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正要转身离开,手腕却猛的被一股大力拉扯住,惊讶的转身,低头看着那只正握着自己手腕不放的漂亮的手,脸上一片茫然。
“我说,我点的不是桂花糕,是椰蓉。”迷人的声线,和预想般,天生的带着股蛊惑的味道。
余奇微微皱眉,看着那个被递到面前的瓷碟,他当然不可能马虎到把东西送错,他虽然智商不高,但是记忆力却是好的惊人,“我很确定你点的是桂花糕。”
“哦,你亲耳听到我说的吗?”软趴趴的声音,带着股强烈的挑衅的味道,余奇明白过来,对方是故意找茬,就因为昨天自己不小心把他鼻血打出来了?
……也太小气了!
本来先前对他那一手好棋的敬佩之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余奇伸手接过瓷碟,重重的放在拖盘上,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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