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去让贺桓之吩咐你点事做吧。”
衍墨心里一怔,并没有起身告退。贺桓之正是迟水殿的主管,也是第一天接待下衍墨、钟修二人的人,可这人除了闲杂事外,并不怎么管事。言下之意是……要把自己当那普通侍卫使唤?
见跪着的人没有退下的打算,万俟向远也不恼,不动声色地看了半晌,开口道:“今年东阁所出一百三十二人里,我只看中了衍晟一人,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心里虽有不服,衍墨仍是躬了躬身子,起身走出房间。
东阁里七年生死不顾,为的就是这么个主子?
看来阁内现下的情势,当真和传言里的有几分相符……
想着不由觉得几分可笑,也便少了前几日的揣测不安,衍墨心里默默作起自己的打算……没有回不远处的侍卫小院,借着一身不俗的轻功匿了身形,暗中偷摸观察起迟水殿的侍卫职守与殿舍分布。
……
“叩、叩……”
敲门声起,衍墨抬头望眼映出个高大身影的白色窗纸,小心收起桌上几个白瓷药瓶,估摸着来人,上前去开门。
门扇推启,外面站的是昨日才见过的那侍卫——衍衡,来人礼貌地点一点头,道:“衍侍卫,少阁主唤你去正殿。”
衍墨眉头一蹙,实在想不出那人为何又突然召见。昨日不是明说了不准备用自己做事?难不成蛮横脾气过了,又想要使唤自己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视从微抿的嘴角带出,衍墨不动声色地跟着来人前往正殿。
刚一跨进殿门,衍墨便心头一震,不为别的,殿内除了座上的万俟向远,还站着一人,此人正是东阁管事——靳成秋。本能地觉出气氛不对,衍墨收敛气息,垂头走到青年跟前守礼地跪下。
“属下叩见少阁主。”
万俟向远打量他半晌,转头对着一侧的人,道:“靳管事,人给你带来了。”
衍墨自进门就一直压抑着周身气息,直到听见这句话,才不明所以地观察起座上看不出喜怒的人。
“东阁训人不力,还望少阁主多包涵,老夫明日自会再安排一名死士前来接替。”半百的老人鬓发已白,浑身却透露出一股刚毅、狠厉之气。
“少阁主?!”衍墨登时睁大了双眼,顾不及礼数地望向分毫没有表示的万俟向远。
不甚上心地摆摆手,万俟向远轻道:“无妨,再等一日便是。”
惊愕地看着不见昨日鲁莽的万俟向远,衍墨心下大惶……先前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少阁主大量,老夫就带人先告退了。”
看着迈前一步示意自己起身的靳管事,衍墨再顾不上其他,俯身重重磕在冷硬的石面地上,抬头是已是有血顺额而下。
“属下知错,求主人饶属下一回,属下断不敢再有任何冒犯……”说着又重重地向地面磕去。
想到东阁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衍墨背上一阵阵地发寒。
毫不掩饰的冰冷目投在那张棱角分明,却隐隐透出惧意的脸上,万俟向远略是不屑地道:“我这儿没有靳管事那么多的法子,自然也用不了你为我做事。”
衍墨听出了万俟向远话里的意思,目带乞求地抬头望过去,再不敢有一点轻蔑与不敬,哑着声音求道:“属下知错了,求主人再给属下次机会……属下以后自会真心实意地听从主人吩咐。”
是不满自己在靳管事面前恭顺,昨日却公然违逆甚至想要左右他意图罢……衍墨见万俟向半晌没有反应,咬紧牙又重重磕下头去。
死士本就是一个物,一件利器,无论何时,都绝不该将锋芒冲向自己的主人……衍墨后悔地抿紧唇,慢慢看着地上洇开的血迹。
是自己逾越了……
万俟向远无声地看着他磕了许久,毫无所动地对着靳成秋道:“靳管事,人,你还不带回去?”
本以为这般下去万俟向远定会有所动容,可不想出口的竟是这话……衍墨瞬时乱了心思,也顾不得去看靳成秋脸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轻扯住万俟向远的衣摆,苦声求道:“属下不该轻视了主人……不该对主人的吩咐有所违抗,不该……背着主人查看殿内侍卫职守与殿舍分布。求主人治罪……求主人留下属下……”
就这么望着座上的人良久,下颚猛地被微凉的手指钳住,力气大到几乎捏碎了骨头。衍墨顺从地仰起头,也不敢呼痛,带着哀求看进万俟向远眼里。
“以为留下,我便会让你活命?”自始至终,万俟向远都未露 出怒色,可周身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再掩饰自己的恐惧,衍墨任由凌厉的目光扫向自己,艰难又决绝地开口:“属下真的知错了,属下的主人只有一个,属下做了不该做的,也求主人惩治属下……就是处死,属下也甘愿,求主人将属下留下。”
沉默许久,万俟向远终于将手松开,对着已经走到近处的靳成秋道:“这人我暂且留下,有劳靳管事来迟水殿一趟了。”
看着眼前情形,靳成秋已是明了许多。只是,这戏未免做得真了些,连自己也差点给糊弄过去……
罢了,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看来,这少阁主也未必真如传闻中那般无用……
半百的老人从腰间摸出一个漆色瓷瓶,递给万俟向远:“人是出自东阁,冒犯少阁主,犯下过错,东阁也不能免责,既然少阁主决意将他留下,老夫就不再将他带回去处死,日后少阁主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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