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擅于隐藏……还是真的不曾起过这念头?
从旁边桌上的细花瓷碟上捏起块云罗糕送进嘴里,万俟向远叹口气仰靠在透着凉意的亭座的靠栏上,放纵记忆被一分分带起,让那个从未有过分毫私念的坚毅身影慢慢在脑海浮现。
衍木……若你还活着,今日是否不会再是这种境地?至少,也不会这么累吧……
忠心,服从。
所有人说的,也无非是这两样……
可这四个字里真真假假,又有几分能信……
衍墨……你又值得我信你几分?
……
难以忽略的反胃酸意直逼咽喉,趁着道上无人,衍墨轻了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住进没几天的小院,也顾不上空闲多日的正屋里多了个活人气息,还未站稳就已经扶着树干吐了出来。
透明的唾液混杂着些许粘稠白液,等嘴里的异物伴着干呕尽数咳出,衍墨立刻偏过头去不愿多看一眼。
满满的一茶壶水都已漱口用尽,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才算暂时止住,衍墨抬手抹去额上折腾出的一层薄汗,硬是找不出一点食欲,于是干脆放下手里的茶盏,从一旁柜子里抽了件与身上穿的样式相同的衣衫,避开值守的侍卫去了殿外。
寒炤阁地处偏南,又座于群山中的一处深谷,阁里泉、潭、溪、瀑自是寻常得见,将手里拿的干净衣物放在潭边的一块巨石上,衍墨解了身上衣带,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温凉正适的明澈水中。
幽深旖旎的山谷群山环绕,隔绝了多半的凶猛qín_shòu,也隔绝了一年中无常的冷暖变化,饶是谷中四季分明,却也不见严寒与酷暑。
池潭中水流清澈见底,醉人的果香纠缠其间,浅浅能闻,彷若一坛清酿诱人品尝。
谷里凡是近水的地方都生着一种果木,一年之中三季结果,整株植木都散发着一种甜腻的果香,与那金贵的香料无异。
衍墨埋头在水中清净了许久才浮上水面,闭气后的喘息微微急促,吸进肺腑的清凉空气还隐约带着淡淡清香,先前的难忍与不适也随之消散脑后。
靠上潭边早已被流水冲刷得圆润无棱的巨大石块,衍墨从半生在水中的细枝上摘了颗发着醉人香气的绽青果子放到嘴里咀嚼,难得的放松下心享受起这份舒适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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