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洵听过无数次别人说梁潇漂亮,在这一瞬间,他彻底领悟了她的美。
只不过,遗憾的是,他肯定了她的优雅和动人,却丝毫没有心动的感觉。
总之,就是没有爱情的,他相信,梁潇也并不爱他,只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俩都是没有话语权的。
郑洵觉得无所谓,娶一个不会说话的漂亮老婆,于他而言是件好事。
他从岳父手里接过梁潇,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是一对儿恩爱的有情人。
至于是否真的有情,只有他们俩清楚。
俗套的过程,顺利得让郑洵觉得无趣。
宣誓、交换戒指、喝交杯酒,然后郑洵轻轻地吻在了梁潇的嘴唇上。
礼毕,梁潇抛了手中的捧花。
一群人抢,拨弄来拨弄去,竟然刚巧砸到了正准备去找口酒喝的郑洵头上。
大家哄笑,逗他说:“新郎这是要二婚啊!”
梁潇跟郑洵都跟着他们一起笑,表现得大度又坦然。
然而,等那帮人散了,郑洵跟梁潇对视时,又是不可避免的尴尬。
闹了一天,到了傍晚人才全部散去。
新郎新娘换了身衣服,两家人一起去吃饭。
席间,郑洵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爸在跟梁潇的父亲聊合作的事。
郑洵在心里冷笑,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他看着面前的菜,松鼠桂鱼,是余恪白最喜欢吃的菜。
他又想起了这个人,摸了摸口袋,发现换了衣服,那张证件照没有随身带着。
他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突然有点儿想余恪白,这几天过得太清心寡欲,生活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余恪白终于按时下班了一回,虽然是个星期六。
别的部门都休息,只有他们部门全体加班,好在,六点半,经理准时让他们回家了。
他打完卡,跟着同事进了电梯,一个女孩跟另一个女孩说:“烦死了,每天都加班,今天我大学室友的婚礼本来还叫我去当伴娘呢!”
听到“婚礼”两个字,余恪白的心突然揪紧了,就这么一瞬间,他想起了郑洵。
那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给他钱,对他也不错,分开的时候也干脆利落,甚至他提前结束协议也没让他退回一部分的钱。
这么来看,郑洵简直就是世间难得一遇的金主。
但余恪白一想到他心里就堵得慌,就好像那人知道自己一切的不堪,让他没法开始坦荡的人生。
可与此同时,余恪白也明白,心里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小声地,叫着郑洵的名字,像是每时每刻都在寻找那个人,哪怕那人总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钱有多卑贱,他还是想见他。
这种感觉太复杂,让余恪白的大脑变得混乱不堪。
他从公司大楼一出来就看到高扬站在那里玩手机,身边停着他刚买的自行车。
“高扬!”余恪白有些诧异的叫他,不知道高扬为什么会在这里。
高扬抬头,见余恪白走过来,立刻收起手机笑着对他挥手:“我还以为你又要加班到很晚呢。”
“你怎么在这儿?”余恪白打量了一下高扬,发现他身后背着篮球,估计是去体育馆打球了。
“打完球路过这里就想着来看看你下班没。”高扬笑着骑上自行车,对余恪白说,“上来啊,载你回去。”
余恪白也笑了,让高扬把篮球包拿下来,他抱着,然后坐上了车后座。
两个年轻人在夏天的傍晚闲聊着,穿梭在大街小巷。
余恪白想起很久以前的中学时代,他看到过高扬也是这样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路过慢腾腾往家走的他。
那时候他家里还没有发生变故,让他最烦恼的不是未来要如何生活而是今晚的作业是否做得完。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从前的他变得面目全非,可高扬好像还是以前的样子,阳光、积极,热爱生活。
又想到自己,如今寡言,又藏着许多秘密,跟高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突然有些落寞,心里空荡荡的。
路过一家婚纱店,他忽略了巨大的玻璃窗映出的他跟高扬的影子,视线黏在了橱窗里那对儿新郎新娘的礼服上。
好像今天已经不止一次不小心想起郑洵,那个在今天举行婚礼的人,不知道一切是否顺利。
余恪白一直回头看着那家婚纱店,直到车水马龙挡住了他的视线。
结婚是个什么感觉呢?当新郎是不是很开心?
余恪白坐在高扬的自行车后座上发呆,连什么时候到了家都没注意到。
十六
要是能有一台“心事测量仪”就好了,自己搞不明白的烦心事,用测量仪一测,就知道缘由了。
余恪白一整晚都郁郁不乐,饭也吃不下,洗澡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儿滑倒。
高扬担心地问他:“小白,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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