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给他一记“真没出息”的眼神,木府反而得瑟地接住我的眼神,摇头晃脑了会,正了正神色,与我道:“同你说些有的没的,差点忘了问你,你这两年,和那三山正神炳灵公走得很是近?”
我诧异道:“哪有这回事,他不过偶尔上我这来小谈。”
木府睁大眼,字字抑扬顿挫:“这还不叫走得近?你想要多近?莫非要日日同你捆在一起才是近?你可知那炳灵公是个什么性子?天帝拉他聊聊天他都可以爱理不理,整个天界也就西天三位佛祖能请得动他,他隔三差五地往你这跑,你跟我说说,若不是和你亲近,难道是来散步消食?”
我被他唬得一乍一乍,又觉得不对:“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最近和我走得近?”
“昆仑仙境上都传遍了,有鼻子有眼的,说那炳灵公常常避了身边的仙鹤童子就下界去,要知道炳灵公原是最厌恶凡间,嫌污秽,这会三不五时地每隔数月就下界一次,还避开旁人,定是有问题。于是又有仙僚说了,这炳灵公下界不为别的,就是去会一会自己下界入劫时帮过自己的那位仙君,这仙君原是凡人,飞升后得了个守山的闲职,炳灵公虽是归位之后不再记得入劫时那些事,但许是冥冥之中有线相牵,对这位仙君感觉很是不同,于是常常下界探望。”
我不由皱眉:“昆仑仙境上的仙僚怎么都如此无聊,便是这等碎事也能传得沸沸扬扬。”
木府摇摇头:“是你太小觑了炳灵公的被关注程度,光是仙子仙娥们,日日闲聊中关于他的话题就可以装上上千箩筐。”
“说起来,他每次都与你谈些什么?”木府继续问道。
我回想了下:“还真没什么,我都不晓得他是为何常常来我这,每次说上的几句话也都再平常客气不过,关心关心身体,慰问慰问心情。”
木府收回眼神:“他对你倒是上心。”
我为木府空了的杯盏斟满酒,再给自己斟满:“大概吧。”
“静北,”木府盯着酒杯,“我始终觉得,你还是,别和炳灵公走得太近罢。”
我不在意:“无所谓的事,我又没做什么,难道他还会无缘无故害我不成?”
木府抿了一口杯中酒,“静北,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害你,可是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晕晕乎乎写到这里,突然有种错觉:
火德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炳灵公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木府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司命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计都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反正大家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
只有孟君在旁边悠悠闲闲地抽着烟......(-.-;)y-~~~~
(其实大家都在搅很大一盆狗血而已......)
第21章 第二十章
我自是明白世间冷暖,于仙者亦是同样。不过成仙的大多参得透彻,孰热孰冷,想来也并不在乎。凡间的生死苍茫,聚散悲欢,都被司命星君写烂了笔头,再精彩的戏本看了上千年上万年,也早该鄙厌得很。
待我做了神仙才看明白,人间最可笑的词便是惊天动地,何以惊天,何以动地,伤怀离抱,天若有情天亦老。
而我这六百余年大概太短,参不透许多事,抓着自己曾经拥有的短短二十年人生不肯放手。如今忆起前尘往事,才惊觉那时的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有血有肉,惧怕病痛与死亡,遍赏人间四季,有离情苦愁,亦有开怀喜乐,遇见一个人,对他诚欢诚喜,这样便是活着。
如若我放手,有谁还会记得孟锦里,又有谁还会记得宋子灼。
所以他炳灵公接近我有目的也好,无目的也罢,我都宁可相信他之所以对我上心,是因为他曾经是宋子灼,而我曾经是孟锦里。
冥冥之中,有线相牵。
那日我对宋子灼一番你若不嫁我那便只好我嫁于你的深情告白被他视为玩笑,之后他仍旧神情自然,与我既未有更亲密些,也不曾同我疏离。而我想既已于他点明,不如干脆厚起脸皮,来一顿狂轰滥炸,作尽纨绔姿态。
我时常抄写些情深入骨相思害人的诗句塞在他的书册中,还记得第一次是抄了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看后先是怔忪一瞬,而后笑着问我:“少爷既然引用此句,那可否与我讲讲,此句出自于哪,全诗是什么,诗人缘何作此诗,还有诗人生平少爷可有了解?”
我呆立半晌,丢了句“本少爷怎么会知道”后落荒而逃,狼狈至极,又恨他不解风情,浪费我一片心意。
第二日我在他的书册里塞了一沓纸,是一首前人张可久的诗《塞鸿秋》,“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行写入相思传”。然后附上全诗解析,我自己对此诗的看法以及诗人生平,写了我满满几大张纸,耗费半个夜晚。
宋子灼这次笑容更甚:“不想少爷最近竟是如此好学,值得夸奖,只是这字写得稍微不如人意了点。”
那段时日,别的我没学到,前人评述世间情爱的诗句倒是背会不少。
只可惜收效不大,宋子灼要么是在装傻这方面是个好手,宠辱不惊到了一定境界;要么就真是根木头,还是根桃木,不然如何让本少爷迷了眼。
我那时那知道其实他是炳灵公,那个不懂情爱,那个非要人家佛祖给他灭了根尘识十八界的三山正神炳灵公。若是早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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