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想到,这样平庸的他,竟真的成了太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也许在旁人眼里,李承乾是个瘸子,是个纨绔太子,是个不知上进的儿子,是个不通情理的储君,可是在称心眼里,他只是殿下,那个待他极为温柔的殿下。
如今,他的殿下颓然地握着刀,像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四天过去,李承乾粒米未进。
称心看着一个打扮华丽高贵的女子,从侍女手中接过羹汤,亲自端进李承乾房中。
“殿下,我熬了杏仁粳米粥,您用些吧。”女子将瓷碗搁在桌上,抬头却没有看见李承乾的身影。她疑惑地左右张望,最终在殿中一角瞧见了蜷缩成一团的男人,他的手里攥着一把刻刀,面前的小木人已经刻出了雏形。
女子瞧见他手里的木人,原本温婉的神色大变。
“殿下!”她惊呼一声,扑上去夺李承乾手中的小刀。李承乾的力气极大,那把刻刀就像是长在他手上一般。女子越是得不到,就越使劲儿,她嘴里哭喊着:“殿下,你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哪里,现在满朝上下都在嘲笑你,说你是断袖,说你不配继承大统,说我无能,连你的心都留不住。而殿下你呢,你还躲在这里刻一个死人!”
“死人”两个字,像是一个开关,让李承乾蓦地清醒过来。他像是不确定般重复道:“死人?称心......死了......”
太子妃看着李承乾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酸楚,她将李承乾拥进自己怀里,让太子的头抵在她的胸前:“殿下,我可以代替称心,陪伴你、安慰你、就像这样抱着你......”
李承乾倚在她怀里,像是睡着了般没有说话,这样的姿势保持了片刻,太子妃轻声道:“殿下,我扶你到床上去吧。”
见李承乾没有反对,太子妃将颓丧的男人搀到床榻上。一直没说话的李承乾忽然开口道:“替本宫将靴子脱下来。”
太子妃一怔,转身轻唤道:“樱桃,进来替殿下脱靴。”
李承乾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亲自帮本宫脱。”
这一回太子妃的表情变得极为僵硬,她强笑道:“殿下......”
李承乾像是不想再多说,只冷冷地抛下了一个字:“脱。”
太子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握住靴子的那一刻,她几乎能感觉到李承乾那畸形的脚。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太子妃飞快地将靴子甩开。失去了靴筒遮掩的脚,虽然穿着足衣,却仍旧异于常人。
太子妃自己都能想象得到,足衣覆盖之下的那双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一想到这些,她就禁不住排斥抗拒。
李承乾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浑不在意地将脚搁在太子妃的膝头磨蹭了一会儿。
太子妃从未有一刻那么清楚地认识到,她的夫君,东宫太子李承乾,是个瘸子。
太子妃苏氏,是隋朝名臣苏威的后代,自幼成长于名门望族的她,何曾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又何曾见识过那样轻浮无赖的行径,登时一张脸羞得通红,抿着唇不说话。
李承乾却尤嫌不够般,将那唯一遮掩病足的足衣褪下,畸形的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氏吓得惊呼一声,拼命抚着胸口,才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却是再也不敢靠近李承乾。
李承乾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沉声道:“你出去吧。”
苏氏犹豫地看着李承乾英挺的脸,心下抑制不住地遗憾,明明是剑眉朗目的潇洒郎君,怎么偏偏是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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