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便仰头一饮而尽,许是喝得太急,竟呛出几滴,顺着颈子蜿蜒而下,落入衣衫。
不知为何,在这一片繁闹中,符云想却突生寂寥,容华的所有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包括那几滴没入衣衫的酒水。但由于背光的原因,容华的表情他有些看不清,光与影的浮动中,那一袭红衣,透出几分妖异和颓靡。
端起酒杯,低声道:“臣,受之有愧!”
容华挥挥手,道:“另外,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他迈出席位,双手负在背后,站成一种睥睨天下的势态,沉声道:“符云想接旨!”
“臣接旨!”
“武将军符云想,功在社稷,利在百姓,承其父之志,展大将之风,特加封为神武大将军,掌全国兵马之权。”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因猜不透圣意而惶惶不安。
符云想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纵使他睿智非常,此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容华看他似有不解,缓缓上前弯腰扶起他,并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只是信你!”
微微的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酒味,符云想一愣,由着他把自己拉起,刚刚耳畔拂过的那抹热气灼得他全身有些燥意,还有那衣袖挥动间的檀香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醉了。
突然,酒杯绊倒的磕碰声惊醒了他,忙退后一步跪下,道:“臣,不胜惶恐!”
容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那触手的温润还在指尖徘徊游荡,可人已跪到一尺之外,眼眸不由一暗,缓缓收回手掌藏于袖袍之中,再慢慢弯曲手指紧握成拳,渀佛是怕那好不容易触到的那人的点点气息消散于空中。
“起来吧,你担得起!”
之后的宴会符云想是在一片恍惚中度过的,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切感。
到宴会结束时,他已经喝得半醉,而容华更是被人扶回寝殿了。
☆、05旖旎夜色上
刚出得琼林苑,符云想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回过身,只见大内总管元宝跑得气喘吁吁。
“元公公,何事如此着急?”
元宝弯下腰停顿了会,用一种不明神色看着他,道:“武将军,陛下有旨,让你去一个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找他!”
符云想怔然,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地方么?是的,这巍巍皇宫中的确有那么一尺三寸地是属于他和容华的。只是,有多久没去过了呢?
随即,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皇宫由东宫和西宫组成,东宫供皇帝居住和处理朝政,西宫则是太后等后宫女眷居住的地方。而那一尺三寸地却在东西两宫连接的西南角,那里地势颇高,几乎可以看清整个皇宫,却由于前方障碍物诸多,不容易被人发现。
符云想站在矮矮的宫墙之下,他知道,容华就在那上面,如小时候一般等着自己上去找他,可有些东西毕竟是不一样了。
轻叹口气,他纵身一跃,便落在宫殿顶上。当真是时光如梭啊,十五年前,他和容华每次上来都是费尽力气攀爬,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如今即便再高上尺许,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到身后的响动,容华慢慢转过头,眼里尽是如孩童般的纯粹的笑意,满满的,似要溢出来一般。
“云想,你来啦!”
刹那间,符云想的心底有那么一块地方渀佛被针扎似的,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以至于他拢在袖袍里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这种疼痛他一点都不陌生,两年前容华纳妃时他就这样疼了几天几夜,还有之后的那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都会跑出来疼上一疼。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容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腿边还放着几个酒壶,分明是醉得不轻。他不由哂然一笑,是啊,清醒着的容华怎么会用那样温柔而如女子般娇软的语气唤自己呢?
“是的,陛下,臣来啦!”
容华也没纠正他语气中的疏离,只含着笑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
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美好,或许是容华的笑容太过耀眼,也或许是他潜藏心底的渴望太过浓烈,总之,他如中了蛊般一步步走了过去,并依言坐下。
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长一短,一深一浅,横杂交错着。
容华把身体放平仰躺在宫殿顶上,眼神飘忽不定的望着空中月色,那么明亮,那么光洁,渀佛可以照亮世间一切黑暗,可独独照不亮他心底那隐秘的一角。举起酒壶咕噜咕噜的灌下几口,任辛辣无比的液体烧灼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云想,你开心吗?”
符云想没有马上回答,他学着容华一般躺了下来,默默想着,开心吗?照理说他应该开心的,少年成名,一路扶摇直上,而今不到而立就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宗耀祖,当然,如果他愿意,还可以娶上十个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生上一堆儿子,人生之圆满,不外如此。可是,这些偏偏不是他想要的……
容华等不到他的回答,也不恼,又自顾自的问:“云想,你还记得我的愿望吗?”
这次,符云想没做多想,答道:“记得!肃清四宇、重振朝纲、匡扶天下!”
还记得那年,父亲刚逝,先帝也随即驾崩,容华不得不以七岁之龄提前登基。而在登基的前一天,太后宴请文武百官以作拉拢之用,而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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