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我的手,握紧了。”睚眦催动口诀,一手牵着韩湛远,跃上了一朵云头。
小韩湛远瞪大了眼睛看着云下。
原本在自己眼中高不可攀的城墙渐渐变小,直到整座皇城都被自己踩在脚下。琉璃瓦顶在脚下熠熠生辉,穿着宫服的宫女太监在宫道内匆匆忙忙的穿梭。
前边田字布局的宫殿是父皇的宣政殿,韩湛远低头想努力看清一些。头却被睚眦摸了摸,听见睚眦轻声道:“前面就是你母亲原来的寝宫。”
虽然已经过去七八年,但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丝毫没有残败之相,里面的宫女太监依旧忙碌。
皇帝对自己深爱的女人用心不可谓不深。只是对于害死自己爱人的亲生骨肉,却无法做到原谅。凡人还真是脆弱的东西,睚眦眯眼看着底下富丽堂皇的宫殿心想。
“你以前见过我的母亲?”韩湛远一直握着睚眦的手突然收紧,抬头望向睚眦。乌黑的眼睛里是
小孩子带着童真的渴求。
从小到大只从旁人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听说过母亲的事情,而且……大多是不堪的言辞。有挖苦有诅咒,更多的是小人得志的幸灾乐祸。
对于母亲,韩湛远一直想要试图靠近,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肯真正蹲下来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睚眦回想着当日在轮回镜中所看见的情景,努力组织着语言。
叙述变得艰难,睚眦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看着面前的韩湛远,心里有一块大石一直往下坠。
“你的父皇很宠爱她,她殿内的宫女是全宫中最能干的,摆设玩物是宫内最名贵的。就是在她生你时,你父皇也亲自在外面等候。”
“后来,我出生了,母后也死了?”韩湛远抬头看着睚眦,小小的嘴唇紧抿。
“是的。”睚眦觉得这两个字艰难无比,不由得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韩湛远的头。
“我没事。”韩湛远迅速别了头,低头聚精会神地看着脚下的一切。
“原来皇宫以外还有这么大,书里说的果然是真的。”转眼间已经出了皇城,祥云一路飘进了皇城最繁华的街道。
街上熙熙攘攘,贩夫走卒达官显贵,来来往往皆为名利二字。
有那穿着上好锦缎的贵家公子哥儿,站在衣着破烂的小贩面前拧着眉头,用折扇翻来覆去的看摊上新到的稀奇玩意儿。也有那面黄肌瘦的小乞丐,瞅着旁边一大笼新鲜出炉的白面馒头使劲儿地
咽着口水。
韩湛远自小长在皇宫,哪里见过这般人间百态,当即被吸引住,小孩儿的好奇新鲜神态毕露。
“待会儿你可得跟紧了我。”睚眦看着韩湛远微微一笑,口中念诀,祥云轻轻落下。
云朵落得悄然无声,在来去的人潮中,竟然没有人发觉凭空多出来的两个人。
不过这世界上要关心的东西太多,又有几个人会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睚眦牵着韩湛远,跟着人潮向前走。
“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些东西?”睚眦看了一眼天色,将近正午。正好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低头问韩湛远。
韩湛远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昨儿晚上的晚膳被厨子私自克扣了一顿,早上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被自己的那三个哥哥找上门来。是以现在腹中空空,睚眦步子又大,这么一折腾还真有些吃不消。
睚眦向前望了一眼,见正前方正好有一家酒楼,似乎生意很是兴隆,便兴致勃勃的拉了韩湛远前去。
还没进酒楼,就有机灵的伙计跑了出来。打量一眼面前二位,心里就有了数。
“二位里面请。”说罢又朝里面喊了声:“有贵客,上二楼包房。”待进去了,就有里面得了消息的伙计一路迎着上了安排好的包房。
酒楼虽然生意兴隆,但是布置得井然有序,并不觉得嘈杂芜乱。一楼是大厅,一桌桌酒席依次摆开。二楼则以包房为主,是为皇城里的大小贵客安排的。
两人方迈入酒楼,就吸引了一片食客们的目光。
第十章
睚眦原本在天宫就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放在人间自然是出类拔萃。而韩湛远年纪虽小,但是气韵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韵味天成,自然也受到不少人的关注。
这师徒二人一大一小,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视若无睹一般,在前边小二的引导下入了包房。
“这里的菜肴比起宫中的御膳又是如何?”睚眦一手支颐,看着面前的食指大动的韩湛远笑眯眯问道。
“自然是这里的好。原本我在宫内吃的就是残羹冷炙。”韩湛远撇撇小嘴,意思是睚眦这分明就是一句大废话。
睚眦讨了个没趣,顿顿筷子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了点菜。这些比起天宫里来,简直比最低等小童
的伙食还不如。睚眦叹了口气,头一遭觉得呆腻了的天宫也不是一无是处。
韩湛远毕竟年纪小,胃口不大,吃了一会儿便饱了。剩下还有好些菜肴,但只能看着却吃不下,无奈只有一双小眼睛干巴巴地盯着那几道动也没来得及动的美味。
睚眦将韩湛远每丝表情都捕捉进眼底,不由得心底悄悄笑了一声,面上皮笑肉不笑道:“不再吃点?”
“不了。”韩湛远抹抹嘴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却黏在了那几道菜上,转来转去就是不肯离开。
看来这小鬼在宫里面确实饿得慌,睚眦幸灾乐祸的想。
这时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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