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感冒了?”小清关心地问。
纪言蹭蹭鼻子,“没有吧。”
小清想起另一件事,捅了捅纪言:“对了,你道过歉没?”
纪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
“我好奇嘛!”小清无辜地眨着双眼,“我真是特别好奇。”
“没有!”纪言说道,端起客人点的酒水,“你自己好奇去吧,千万别来烦我!”
四天了,没错,四天了!
纪言一边上班一边忍不住想,连轶那个家伙肚量真小,生个气居然可以气得四天不回来!
连轶要是真的打算离开,那也该跟他打个招呼吧。死皮赖脸地住进来,又一声不吭离开,算个什么事,算个什么事!
——靠!
纪言在心中愤愤骂道。
纪言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想着,一直想到下班回家。
他打
开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得这个小小的四十平米,变得无边无际的大。
人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不珍惜,离开了又觉得可惜。
纪言躺在沙发上,脑海里蹦出以上的话。
他也说不清楚现在他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难受,又说不上是哪种难受,只是突然觉得,那个每天催他洗了澡再睡的人消失了,那个每天会把一日三餐准备好的人消失了,那个有时会坐在椅子上安静吸烟的人消失了,那个开着烦人的玩笑但事后想来也没什么所谓的人消失了……
连轶在的时候,他觉得烦,连轶不见了,他也觉得烦。
不止烦,而且有些……孤独。
纪言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别人做什么都跟他无关,他做什么也跟别人无关。连轶闯入他独自一人的生活中,一点点的,改造着他那些孤僻乖张的习惯。
可是,当纪言逐渐适应和别人在一起生活时,连轶又悄无声息地选择了离开。
“走的话至少把东西带走啊。”
纪言自言自语道。
“电视、冰箱、空调、沙发……这些都带走吧。”
纪言轻声说道,把连轶的两个旅行包找出来,慢慢地收拾所有属于连轶的东西。
纪言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到洗手间和厨房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便拉上了旅行包的锁链。他漫无目的地坐了片刻,又想起床头抽屉还没检查。
纪言拉开抽屉,发现几盒未动的香烟。“靠,把香烟放我抽屉里!”纪言嚷道,将香烟塞进包中,余光一瞥,注意到一本浅色封面的书。
纪言拿起书,一时愣住。
书籍的作者,竟是纪言最喜欢的建筑师。
丹尼尔·李布斯金——一个忠实于自我,执着追求纯净的艺术,把大自然的光与影融入作品的天才建筑师。
他不知道连轶也喜欢看这类型的书,印象里连轶永远拿一本《财经周刊》之类的刊物,懒洋洋地阅读着。
“你喜欢这个建筑师?”纪言记得连轶这样问过他。
纪言把书放回抽屉,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
怎么办,要道歉吗?
纪言摇了摇头。靠,我凭什么道歉,是他自己小心眼!
可是,是我爽了约……
是我没及时通知他……
是我把他骂出去的……
是我做错了,应该道个歉吧。
纪言烦得把枕头按在脸上,不道歉!跟连轶那种人没什么好道歉的!他
走了最好,求之不得!
可是,不道歉的话,连轶就会彻底离开吧。
你真的愿意他彻底离开吗?
纪言烦躁得把枕头往地上一扔,一跃而起,决绝地喊道:
“靠,道歉就道歉!”
纪言摸出手机,找到连轶的名字,按下拨号键,手机里传来电话接通的长音。纪言心中一紧,又急促地按下结束键。
他重新烦闷地躺回床上,自我开解道:“现在才早上六点半,连轶那家伙应该还没起床。要不再等几个钟头,等九十点钟再打……”
他闭上眼睛,睡了不到一分钟,又“嗖”一声从床上跳下来。
“我靠!打个电话我都紧张,我有病啊!不管了,现在就打,他睡觉我就打到他醒为止!”纪言大喊道,迅速地拨通了连轶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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