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连轶道。
丁闻只是开个玩笑,没想道连轶竟一口答应,不由得疑惑不解地看向连轶。
他的疑惑,在一个小时之后得到了解答。
连轶搭着丁闻肩膀,用食指骨节扣了扣桌面上的纸牌,声音清晰地说道:“德州扑克你会吧,你自己玩,若赢了,算作我陪你精神损失费。”
丁闻愣愣地问:“这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我自己玩吗?我自己掏钱赔偿我自己啊!”
连轶认真地点点头:“对啊,你说话的时候可没指名要谁赔。你说的是‘赔我精神损失费’,那我当然可以理解为主语是你自己。”
丁闻被连轶一番没道理却无法辩驳的话噎住。连轶若想捉弄人,别人绝对只有生生忍受的份。不过……
丁闻抬头环顾四周,连轶怎么会想到来赌场呢?
他不是向来厌倦赌博之类游戏的么。
“连轶你为什来这啊?”
丁闻好奇地问道,抬头一看,却见连轶已经和其他人赌了起来。
连轶那一桌,算连轶在内总共五人。其中一个女人格外惹人注目。她身着露肩的黑色滚金丝晚礼裙,肌肤胜雪,红唇如火,于容貌而言确是上品中的上品。
女人推出一张牌,仿佛很有胜算般,得意地瞥了一眼坐在她下家的连轶。
连轶并未回望女人,他轻轻地用骨节敲打纸牌,嘴角一扬,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种笑让连轶整个人变得邪魅起来。
一瞬间,丁闻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连轶,十四岁的连轶,如同血蔷薇里诞生的黑夜之子,映着月色,容貌精致得不似人类。
那样的笑,那样的眼神……
丁闻浑身一颤,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一年前。
连轶十四岁,丁闻十五岁。
那时候的连轶还远不像现在这样帅得纯粹干净。他当时更多的是漂亮,黑色头发清爽柔顺地洒落,皮肤宛如瓷器般白皙光滑,眼睛很大,瞳孔深黑,浓密的睫毛垂下,就像书本里描绘的血统纯正高贵的少年。他就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不,他甚至比女孩子更漂亮。
但连轶寡言少语,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所以丁闻虽比连轶还大一岁,却不太敢和连轶说话。
直到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天,丁闻的父亲带着丁闻连夜赶到医院,看望病危的连轶母亲。父子俩到医院时,连轶的母亲正在进行抢救手术,连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手术间外的长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双手交叠在一起,身子轻微地颤抖着。
丁闻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他是个好动的、坐不住的人,很快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医院,钻回车里,拿着psp玩游戏。他玩了很久父亲还没从医院出来,他闷得不行,便趴在车玻璃旁,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视线里落入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
——“天啊!你太厉害了!”
女子的一声尖叫打断了丁闻的回忆。
女子望着连轶,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你算得好深,拆了我所有的招,逼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连轶散漫不经地笑道:“能和我玩到现在,你牌技不错。”
女子还要说话,却听另一个男声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丁闻和连轶一齐朝说话的人望去。
那人穿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挑笔挺。他双眼狭长,嘴唇淡薄,眉目里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黑色头发倘若能长长的扎成一束,必然是个优雅无双的男子,只是他一头长发前段时间全部剃光,而今才长出一寸多,少了几分俊美,多了几分精悍。
丁闻心中老大不爽——怎么这么不巧,居然碰上韩以风这家伙?
黑衣女子滑到韩以风怀中,笑盈盈地道:“我以为我牌技很好了,却还是输给这位先生呢。”
韩以风楼过女子,视线自丁闻身上一掠而过,落定在连轶身上,“连轶,你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连轶抬起头迎上韩以风视线,笑道:“我不能来?赌场入口上可没写‘连轶禁入’四字。”
韩以风也笑道:“我听说你最讨厌赌博,怎么今天亲自来赌场?”
“谣传而已,我从未说过我不喜欢赌博。”连轶神情淡淡的,“只要有趣
,做什么没分别。”
“呵呵,很多人夸赞你完美无缺,几乎找不到缺点。就连我那眼光挑剔的父亲也对你赞不绝口,但是,”韩以风狡猾地眯起眼睛,话锋一转,“——依我看,你不过如此。”
丁闻听得直冒火,不服气地喊道:“韩以风,你是不是成心找茬?!”
韩以风完全无视丁闻的话,他盯着连轶,视线纹丝不动。
“你自己怎么认为呢?”韩以风继续追问。
“喂,韩以风!”丁闻忍无可忍,“你说话也要有点限度!”
连轶按住丁闻肩膀,示意丁闻不要再说话。他看着韩以风,眼睛里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你说得对,我不过如此。”
“很好,我喜欢你的性格!”韩以风忽然朗声大笑。他把纸牌往桌面上一扔,“既然来了,要不要和我玩一把?”
连轶眼中光泽跳跃,“我想和你赌一样特别的东西。”
“哦?”韩以风饶有兴趣地打量连轶,“你要赌什么?”
连轶又露出魅惑如夜色的笑容,“我要和你赌——”他语气一顿,眼睛里的光泽跳跃愈发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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