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哥太累……想给家赚钱……”林裕果紧张得说,声音都颤抖不已。
“想赚钱,你可以发传单,为什么卖这个?”宋亚泽问道,声音带着疲惫。
“这个……赚钱多……”林裕果哆哆嗦嗦地说。
宋亚泽突然想起了白离——那个为了赚钱走了邪路的人,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担忧,甚至惶恐。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林裕果,便站起身寻了一把长长的直尺。
林裕果看了一眼直尺,心中了然,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成串地留了出来,他的悔恨已经满堤了,在看到尺子的那一刻终于决溃,泪水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着抖,大声哭喊着:
“哥!你打我吧!我知道错了……”
“你给我站起来,别跪!”
宋亚泽本来平静下去的心,在看到林裕果跪下去时,又一次被怒火烧红了。
林裕果赶紧站了起来,但是仍在抖动着,抹着源源不断的眼泪。
“把手伸出来。”宋亚泽说。
林裕果照做,将手掌摊开,等待着挨打。
“啪!”
宋亚泽狠狠打了林裕果的手,用的力气很大,他要让林裕果记住这次教训,以后绝不可再犯。
林裕果浑身紧绷了一下,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像燃烧一般。
“这是打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去卖那种下流的片子!”宋亚泽声色严厉地说。
“啪!”
又是狠狠的一下,林裕果感觉自己的手掌已经疼得麻木了。
“这是打你,小小年龄去做邪事!”
“啪!”
这一下最狠,林裕果疼得冷汗直冒,他感觉手已经要废掉了,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火辣辣的感受。
“这是打你,居然下跪!也是你最该打的一下!”
宋亚泽声音沉稳平静,却隐含着巨大的失望和怒意。打完三下后,他便收起了尺子。
“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裕果脸色惨白,满脸汗水,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他是真的认错了。
宋亚泽看着林裕果惨兮兮的模样,心中很是心疼,又掺杂着失望和愤怒,便在心情复杂中拿了药膏,又打了一盆热水,将林裕果的手掌轻轻摊开,用毛巾轻柔地清洗着红肿的地方。
林裕果疼得不停抽气,在看到哥哥这样耐心地给自己处理伤处时,惊恐早已被温暖所替代,而这温暖却让他更加悔恨了。
他的眼泪再一次决堤,默默地哽咽着,流着泪,眼泪齐刷刷掉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的水盆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宋亚泽看到林裕果这幅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不要做这种邪事,它能毁了你一生。”
林裕果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嗯!以后我再也不干了!”
“你可以没有成就,可以不去赚大钱,但是不能走歪路。男人要顶天立地地活着,这种勾当是小人所为,就算再有地位再有钱,骨子里也只是个小人。”
宋亚泽语重心长地说着,慢慢擦净林裕果的手,开始涂上药膏。
“另外,男子汉不要轻易给人下跪。这世界上,值得你下跪的人已经得了肺结核死了。男人,就算死,也是堂堂正正地站着死,不要奴颜婢膝得像狗一样求生。”
宋亚泽皱着眉,他浅浅的川字纹里饱含对林裕果的忧虑。他多么担心,林裕果成为一个没有骨气和正气的人,那是他最瞧不起的人。
“记着,你可以没什么作为,但是一定不能心邪,一定不能软弱!”宋亚泽盯着林裕果,一字一顿地说。
林裕果看着宋亚泽认真的样子,突然下定了决心,他不顾没有上好药膏的双手,转身就去卧室里拿了剪刀。
宋亚泽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用刀尖狠狠在大拇指上刺了一下,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哥!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干了!不仅是这事,以后所有的歪门邪道,我都不干了!我发誓!”
林裕果看着宋亚泽,诚恳地做了保证,他的血汩汩流着,染红了整个手掌。
宋亚泽神情复杂地看着林裕果的一举一动,把他拉到身边,给他包扎了手指。待系好绷带,他心情复杂地抚摸着林裕果的头发,开口道:
“你不用非得扎出血的,心里认错就行了。”
“如果连这点血都不敢流,这点疼都受不了,就说明还没彻底认错。”
林裕果严正地说。那一刻,宋亚泽感觉林裕果长大了不少,他无声地拍拍林裕果的肩膀,神情有些安慰。
这天夜晚,林裕果一夜都没有合眼。他的拇指依旧疼痛,却唤不起自己对它的注意。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对面已经熟睡的宋亚泽,看到月光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银色,看起来很安静很圣洁。
林裕果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流在心中扎根,他举起受伤的拇指,上面还包着宋亚泽心疼而又责怪地为他缠上的纱布。
他看着哥哥,吻上了还渗着血丝的纱布,接着,嘴角就扬起了天真的微笑;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他皱起的眉头和忧伤的表情所替代。
他有些搞不清自己的心了,这种隐隐的情愫令他惶恐,他已经在无数个夜晚失眠,仅仅看着哥哥的睡颜都令他心满意足、精神万分。
而这满足感却又令他困惑和惊恐,他无数次地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劝说自己收回多余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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