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霍家铭不松口,老宋也无计可施。他往常小年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假装酒醉先出去了。
环境优雅的日式木屋,廊下叮叮当当挂着风铃,一汪温泉袅袅绕绕升起雾气。
常小年依然有说有笑地伺候着霍家铭,他跪在榻榻米上,像一个毕恭毕敬的日本人妻,持着严谨又繁琐的礼仪。
霍家铭淡淡道:“你长进不少。”
常小年笑道:“那得感谢霍叔的培养。”
霍家铭嗤得一笑,他如今喝得不少,身上松散,精神有些活泛。
“哦?”
“小年的一点一滴都是霍叔给的,难道不是霍叔的功劳?”
霍家铭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的确比以前懂事了,但浑身透出的圆滑成熟,不露声色,像一条冷冰冰的蛇,越发令他不喜。
常小年跪着关怀道:“霍叔累了吧?要不要下水松快松快,我帮您按按?”
霍家铭想看他做什么,没有动。
常小年一笑,弓着腰像一只性`感的小猫,半遮半掩的浴巾扫着腿缝爬了过来。他碰了碰男人的额头,耳鬓厮磨地,如蛇吻般舔上男人的喉结。
霍家铭感觉出了有趣,一手支开他的头:“你不是老宋的人?”
“我是您的人。”
常小年笃定地道:“我喜欢您,我是您的人。”
这句话很熟悉,但说这话的人却天差地别。
霍家铭勾勾手指,常小年忍耐不住靠近。他依然还是沉不住气。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猛地拖近,呼吸可闻:“怎么证明?”
常小年慢慢扬起一个笑容,脱掉了身上的浴巾,一丝`不挂地将男人的手引向自己的身体,软化在了男人怀中。
宋敬言在外面呆着,人年纪大了再做这种事已然没有了年轻时的魄力。他想抽烟,但因为常小年要求戒烟身上一根都没带,他搓着手来回走,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喜欢常小年,但喜欢是一件事,轮到正事上又是另一回事。他老婆孩子常年定居国外,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事业上的角逐更为暗藏汹涌,虽然不会轻易栽跟头,费心费力却是不少。他心累、孤独,厌倦了外面的莺莺燕燕,迫切需要一点温情。
而霍家铭却是他们中一个另类,他似乎永远不知疲倦,软硬不吃,冷血无情。他不停地往前冲,从来不知道后退,不仅是个工作狂,更是个独裁者。和他做生意,就像从虎口上拔牙,讨不到半分好处。这次是常小年主动要求上阵,由“熟人”关系更好接近。
然而他在门外站了这些时候,已经开始后悔这项举动。
常小年真的能从阎王嘴里套出实话?还是他们一起作秀耍着他老宋玩?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小年会有危险!
他胡思乱想着,很快霍家铭给了他答案。只听里面一声沉水的巨响,霍家铭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宋敬言:“怎么回事?”
霍家铭:“走了,老宋。”
“哎,这酒还没喝完——”
霍家铭拍拍他的肩:“外面丢的流浪狗别乱养,小心被咬。”
“什么?”
老宋一头雾水,回头却见常小年光着身子从水花四溅的温泉里爬出来,如同落汤鸡一样,分外狼狈。
老宋哈哈大笑,常小年气急败坏地:“我都快冻死了,你还笑!”
“哎哟,宝贝。”
他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怅惘,但总归是上去搂住了他。
霍家铭坐在后车座上揉眉头,问:“几点了?”
周闵炜看了下表:“十二点多了。”
霍家铭道:“回家吧。”
“现在回家有点晚了,要不就近歇了吧。”
霍家的宅院并不只有一处,在天苑附近男人还有一套公寓。
霍家铭被闹得心烦,只想回家睡个安稳觉,依然坚持:“回家。”
“好。”
周闵炜大概猜到,连车速都没降直接往香山别墅开去。
而家里等着的唐明玉早就急了。男人不管回来的多晚,他都会等。从周闵炜打电话回来的那刻,他就不得安宁。虽然说不会吃饭,他还是煮了点粥。一次次地去热,就在客厅等着,等得连连哈欠,徐妈来劝也没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霍家铭还没回来。而他不能再多问,会让他烦。在等待里,男人的一切都成为头等大事,怕他喝多了、怕他醉、怕他高血压上来、胃难受又伤身体;也怕他不理自己,怕他闹脾气……这些合起来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连两人的战争都变得渺小了。
他还和他计较什么呢?多少年了不都是这么让过来的。早就知道他不会退让、不会疼人,何必还要有所期待。
只要他爱他就好了啊,在每个时候他都能感受到爱情的力量,让他无畏、勇敢并甘愿牺牲。
他等得快睡着,墙上的钟过了一点,玄关忽然有了动静。
他猛地起身跑过去,周闵炜送着霍家铭进来:“唐先生,霍总交给你,我先走了。”
“哦,好。”
他小心接过男人扶好,让他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弯腰帮男人换鞋、脱衣服。
霍家铭不满地撕扯领带,唐明玉又连忙去解,男人搂着他的腰,沉沉地压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他后颈一小块白净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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