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自来熟的开了阳台
门进来,端起平底锅,就着炉火燃了一支烟,然后冲路云平点头,
“谢啦。”
路云平盯着他胸口的校徽,
“你也是黄河的?”
那人低头看一眼,笑着把校徽摘了下来,
“哎呀,差点忘记了。”
陆云平还想问,外面一阵自行车铃铛响,很清脆,有人叫,
“小晖!”
路云平闲着无聊,就看那两个人站在院子口的刺槐下说话,其中一个脸上打着斑驳的阳光,斑斑点点的,他穿着白色的衬衣,下摆有些长,风一吹就荡起来,一同的还有他脸上的笑容,他吸着烟,偶尔塞在对方的嘴里。
路云平在心里搜寻着‘小晖’这个名字,但是一无所获。
这便是路云平第一次见到黎晖时的样子,那时他才15岁,黎晖也不过16岁的年纪。
经过这一次,两人再见面就会点头打招呼,渐渐熟络了,才知道俩妈居然在同一个车间工作。黎晖的父亲因为肝炎很早就过世了,厂里照顾他,才送到黄河厂去读书,他和路云平不同班。两个班也不在一个楼层,所以之前只是面熟,却不认识。
黎晖很喜欢找路云平抽烟,那时抽烟的秘密场所很多,为了节省时间,大部分男生都在卫生间。黎晖却发现了新地方,就是行政楼五楼的走廊。五楼上都是各个教研室活动的地方,只有周三下午才偶尔有人,平时冷冷清清,因为是顶层就更少有人过来。走廊尽头很多烟头,想来是教研室活动时,男老师们留下的,刚好为黎晖他们打了掩护。
路云平发现黎晖是个很特别的人,和其他同学不一样。
比如说,黎晖身上从来不带火柴,搞得路云平每天身上要揣两盒才觉得踏实,可是分给了黎晖,到下一次抽烟时,哪怕只间隔了一堂课,黎晖还是没有火柴;再比如,黎晖的朋友很多,但是黎晖每次抽烟都喜欢叫路云平,可也并不是自己叫,总有人传话,而且每次都是女孩子,搞得有一阵子大家见了路云平都一阵哄笑;还有,更奇怪的是,他几乎没见过黎晖拆烟盒,那烟拿出来总是只剩下三五支,最多也不过半盒,而且盘子零零总总,有时是大雁塔,差的时候黄金叶和羊群也有,更多的时候是金丝猴,最让黎晖诧异的是,有一次一包烟里竟然有四个牌子的烟杂放在一起。
路云平问他原因,黎晖只是笑,问急了就给他一拳,
“日,有的抽就抽,哪来那么多屁话。”
后来,大家都知道那些女孩子是替黎晖在叫路云平,便有人私下劝他,不要和黎晖走的太近,路云平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啊,黎晖那小子是个混的,从金康路到金花路,再到长乐坊,整个东郊都是混的开。他是红人,仇家多,你少
和他搅合在一起。”
路云平听后很不以为然,什么红人,不过是吹的吧。看黎晖那瘦瘦弱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混的。后来抽烟的时候,他就盯着黎晖一直看,发现黎晖不但瘦,而且很白,脖子细细的,肩膀薄薄的,不笑的时候有些冷漠,一笑整个五官就灵动起来,而且很喜欢发呆。他和黎晖抽烟的时候,其实不怎么聊天,就是默默个抽个的,黎晖话不多,就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我听人说你是混的。”
黎晖挑着眉毛看他,
“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一下,说你是东郊的红人,难道是真的。”
黎晖噗嗤一下笑了,伸手勾着他的脖子,
“有事要求哥哥给你帮忙吗?”
“滚□毛,给谁当哥呢。”
路云平还真不怕他,黎晖揽着他不放,不过神色正式了很多,
“嗯,红人什么的都是瞎说,不过有什么事就和我说,绝对帮忙,后退半步我就是个怂人!”
路云平没把这话当真,结果不久就应验了。
☆、情书
常来传话的有一个叫王欣的女孩子,比路云平和黎晖小一届。那时已经开始有校花的说法,可惜没有公开评选,都是小孩子私下的品评。这个王欣名气就很大,年纪不大发育的倒早,胸前鼓鼓囊囊征服了无数傻小子,凭此和高中部的很多人都熟识,也算半拉校园风云人物。
有一次王欣又来叫路云平,班上男生口哨吹的山响,女生们神情诡异的指指点点,路云平已经习以为常,拽拽的扒拉开人群走了出来,问,
“五楼?”
王欣却摇头,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路云平愣了一下,心想你和我有什么话说,咱俩又不熟。但还是跟着下了楼,七拐八拐的到了自行车棚里。黄河中学的自行车棚不是露天的,而且非常的大,一共有四个门供进出,车子存到这里每学期交16块,如果是校门口露天的存车处只要8块就行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车棚里没人,看车的大爷在门房里打盹。路云平看这架势心里荡漾起来,这么神神秘秘,别是要递情书吧。转念一想,王欣会这么大胆自己递情书吗?八成是替别的女同学做红娘。
那个年代,早恋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高中部还经常传出争风吃醋的故事,不过路云平还没经历过,心里突然打起了小鼓,手脚都有些不自在。
两人走到车棚中央,光线也暗了下来,王欣突然转过身,路云平差点撞到她身上,赶紧停住,假装不耐烦的说,
“到底什么事啊,还跑到这儿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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