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白韵果真是做皇帝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呃,虽然他也没有口头上允诺过。但直到白日光光,日上三竿,我睡到自然醒,换好衣裳,撩开帘子一瞧。嘿嘿,只见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路旁,夏侯白韵歪头靠在马车上,双眼紧闭,气息平缓,显然还在熟睡中。
望着他犹在梦里,甜美似婴孩的睡颜,我眉头蹙起,抿唇深思了起来。我玉某人,可以在男人女人面前,充当不要脸的角色,却怎么也不想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撒谎!虽然,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是……
扭过头,我微微仰着脸,望着清早柔柔的日光,深深地叹息。就在这时,身侧传来夏侯白韵三分沉着、七分稚气的话语。“鸢儿,你醒啦!”我扭头,冲他扮了个鬼脸,皱着鼻子道:“你个小懒鬼,还不快赶路,要是陌无双追上来了,我不就死定了!”
他有些委屈,眸眼红了红,却依旧点了点头,执鞭,拉住缰绳,便要上路。
“让开,快去里面吃点东西吧,要不然饿死你了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行头,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清叱一声,打马在山间快速前进而去……
十几日后,故地重游,我又来到了蜀中与中原的交界——剑门关!然而,头顶的苍穹还是那一片沧澜似的天空,而时不待我,我已不是三年多前那无知莽撞的少年。带着江湖残留的腥风血雨,我又站在了这儿,用同一双眼睛,审视着滚滚而去的三年的岁月。眸中,不再是跃跃欲试与狂妄野心点燃的灼热火焰,现在,我的眼眸,虽则清澈,但却被时间沉淀了下来,唯留一片唤不活的沧桑与厌倦!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犹未老,心先衰矣!人生之哀,莫过于此!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我鼻尖泛酸,视线模糊,居然禁不住热泪盈眶!黄昏的夕阳,如一只金黄的橘子,镶嵌在碧蓝的天际,染红了半个世界。我习惯性地摸摸身侧,却发现腰间空无一物。是呢,那柄伴随了我六七年的玉扇,早已被当作医药费,典当给了赛华佗了!想想这些时日,竟就这样慢慢地习惯了过来!呵呵,人啊,不管在什么环境中,都能很快地适应下来,不是么?!
既然如此……
我转身,看着身后同样望着我的夏侯白韵,忽地,甜甜一笑。这将是,我与他,最后共度的一个夜晚。他依旧是他高高在上,无忧无虑的皇帝殿下;我依旧是我漠然冷酷,无情至极的玉非卿……
☆、胖墩儿
蜀中就是好啊,四面环山,松柏深深,湛蓝的天空像是一颗镶嵌在玉盘上的蓝宝石。一朵朵白云是点缀在上面的云斑,千奇百怪,美轮美
奂。一路行去,良田美竹,桃林杏园。虽则是早秋,碧叶微黄,空气里飘着微微的清新气息,甜美而干爽!
步行几日后,我终于来到了久违的盗圣山下。所谓的盗圣山,其原名不详,此名的由来还是全拜于天机所赐。记得他当时在我面前吹嘘道
:“你师傅我平生无甚作为。不就是盗了皇帝老儿爱妃的几件内衣,还在他老人家宝库里兜了兜风,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盗圣山,创建了
鼎鼎大名的盗寨!嘿嘿,凤九天那什么狗屁逍遥派算个什么玩意儿。除了有一大堆婆娘,别的什么都是烂货!”
当时年少无知,孩童心性,我忍不住好奇问道:“那那些婆娘就是好货了么?”
问完的下场便是头顶挨了一狠狠的爆栗!于天机干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狠厉,冲我劈头盖脸吼道:“臭婆娘怎么可能是好货!都是他
妈些蠢货,烂货,呃呃,还有惹不起的辣货!”
我龇牙咧嘴地摸着头顶,心下犯嘀咕:“被女人抛弃了就直说呗,犯得着冲我发脾气么?!切!”
至今想起,我唯有莞尔一笑。也不晓得这些年来,这老家伙的臭脾气收敛了些没。要是还是一个火药脾气,我以后的苦日子可有得过咯!
近乡心悦,不算太陡的盗圣山上的小径,在我足下飞速地后退着。嘴角不自觉地轻扬,我,以十年前初上山时的模样,来到了院门前。
要说这盗寨,实在是太名不副实了。人家的山寨吧,至少占地几百顷;而于老大爷的盗寨呢?就一个不甚辉宏的院子,外加一幢还算有模
有样的环形木楼。别人的山寨什么的,少说也有十来个奴仆小厮,做做卫生,准备伙食什么的;而于天机的寨子里呢?除了我这个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收下的弟子,再加上他这个寨主,其他一律没有。后来,连洗衣做饭洒扫庭除什么的还要我亲力而为!简直是又做弟子又做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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