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几日。”似是有些乏了,宫城殷手撑着额头,闭目休息。
屋内顿时显得十分安静。神迟夙转过眼神看着那个男人,神情复杂。这一停便是一个多时辰,见宫城殷得手仍撑着额头,双目微阖,他不知的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隔了许久,他取下件外套披在宫城殷身上,自己则出了门。
宫城殷在他走后便睁开了眼眸,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那么想与我撇清关系,心里却根本就放不下。”说罢,眼神沉了沉,“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几分分量呢?”沈迟夙走出屋子,到了竹林间的一片空地便舞起剑来。清风竹叶随身而动,剑尖寒光闪烁,落在其上的竹叶如同他此刻烦乱的心情碎裂成千丝万缕,纠缠纷飞,杂乱不堪。
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爹会故意瞒他,可九方长溪并不像是无的放矢之人。尽管他追问了原因,他却只是搪塞消息得自江湖中受过他恩惠的一个人。
颓唐的坐在地上,他双眼无神的透过竹叶密布的缝隙看向天空,那狭隘的一方天地铺成在他眼前,灰沉沉的,没有生气。刚换洗不久的衣衫上染了尘埃,污了一方洁白。
林子里的光线本就有些暗,而之后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天空就越来越沉,直至将一切都掩盖在黑暗中为止。
拄着剑身站起,神迟夙正打算回药庐,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他站在原地,听着来人越来越近,最后那一袭青衣在他不远处站定。
“沈少庄主,你在此处做什么?”九方长溪顿了下走过来,双手负于身后,似是散步出来。
“九方兄这么晚了为何还来此地?”
“随便走走,我每日闲时都喜欢出来走走,否则整日呆在药庐里不得闷死了。”边说着,从他身旁经过,继续向前行去。
神迟夙的视线随着他的背影慢慢远去,直至对方快要走出他的视线时,他突然高声喊住了九方长溪。
站住脚,九方长溪偏过头看着他,神情模糊不清,“何事?”
冷淡的话语,好似带了一许不耐。
“九方兄享有‘妙手天罹’的神医之名,手上救过多少英雄好汉恐怕数不胜数,我想能够伤到九方兄的人恐怕整个江湖也是屈指可数。”
饶有兴致的瞧着神迟夙,九方长溪点头,“所以呢?”
“对于江湖山上过活的人,这世上若还有他们不想得罪的人,九方兄必是其一。”神迟夙眼神凌厉,眸中寒光慑人。
“所以呢?”九方长溪神色未变,仍旧不紧不慢的开口,所问却是同一句话。
向着九方长溪的方向靠近了几步,神迟夙面目表情道:“那么,九方兄为何如此关注江湖中的风吹草动?”
“这些事江湖上人尽皆知,我不想知道也难。”盯着神迟夙,九方长溪未抬下巴,神情里带着些不屑,“居于安乐只会死的更快罢了。”
语落,再不理会神迟夙,身影径自消失在他眼前。
良久,吐出一口气,沈迟夙转身回药庐。
方走近九方长溪让人安排的屋子,沈迟夙不由止步。本是他暂居的屋子里点着蜡烛,烛火摇曳下映出一个身影。
推开门,沈迟夙坐到桌边。“我要休息了。”
闻言,宫城殷并无意外,对他赶人的说辞也不理会,站起身,宫城殷伸展一番筋骨,又坐下。瞧见沈迟夙轻皱的眉头,他道:“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接受?”
眼皮一跳,沈迟夙偏开头,淡淡开口:“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我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够如此面面相谈的机会,江湖已经乱了,你我立场不同,若今日不能得到你的承诺,我不知何时才有机会问你同样的话。”专注的眼神,带着一泓柔情。这是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才有的情义。
不知道何时起,他们之间敌对的情形变得暧昧,他恨他,但却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另一种情绪。比起被他折磨羞辱,那种控制不住心灵的感觉更让他觉得恐惧、无助。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树影婆娑,一如两人或忐忑或翻烦乱的心绪。
“一起喝几杯吧。”沈迟夙起身,对着居住不愿的侍从说了下,不多时,便有几坛酒被送过来。
等屋里又剩下两人时,沈迟夙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仰头便猛灌起来。不及吞入口中的酒夜顺着嘴角划过脖颈,最后没入胸前,浸湿了一方衣衫。
“也罢,今夜便不醉不归。”看沈迟夙不愿回应他,宫城殷虽失落,却没有太过意外。若是仅凭他一句话,沈迟夙便承诺他天长地久是不可能的。
两人酒量不浅,眼看酒坛一个个减少,却谁都没醉。
放下一个空酒坛,沈迟夙不满道:“这是什么烂酒,喝了这么多竟然还不醉。”
“你若真想醉,我来帮你。”没注意到何时宫城殷来了他身边,只是听到他这么说,沈迟夙下意识的问道:“你又没酒,如何能让我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什么都不要想便是。”走过去,在沈迟夙未反应过来时,宫城殷突然弯腰将他抱起。
身体微晃了下,宫城殷才抬脚向床边走去。男人与女人的重量是如此不同,他若不动用武功,将沈迟夙这样一个大男人抱起也是稍稍有些吃力的,不过这都无所谓,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一定抱得起他。只要他不推开他。
身体被放到床上时,沈迟夙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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