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哼一声,重新恢复了冷静,“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这张符就是我画的?”
苏维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真是一张他从魁梧男人身上找到的符纸。当时这张纸刚好贴在脖子后面,被藏在了衣服领下,要不是苏维仔细查看,根本就没有看见。
然后苏维就明白了,又是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
为了掩饰那些肮脏的秘密,这对昔年的同伴都不惜反目为仇,先下手为强除掉对方,而至于那张纸条,估计又是赵明一寻了什么办法放上去的。
其实原本苏维并不确定下手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一清,但是当他看到了男人指甲缝里用来画符用的朱砂和男人见到符纸时的表情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与男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说起来,能在不知不觉中将符纸贴到死者身上,真说起可能性来,自然是他的同伴更有可能做到。
这么想着,青年微微将双眼眯起,开口试探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可别忘了,二十年前,你在李府做的那些事。”
话音刚落,男人立马乖觉,眼神一寒,压低声音道:“什么二十年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他掩饰的极好,但是他的眼睛却还是出卖了他。
苏维的话在刚说完,他的眼球就往左下角看去,这是一种回忆事情时的本能的生理反应,除非受过专业的训练,不然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隐瞒。要是他真的不知道二十年前李府的事情的话,他又是在回忆什么呢?
苏维摇了摇头,心想该确认的事已经都确认的差不多了,再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也只是无功而返,弄不好还可能会弄巧成拙,逼得狗急跳墙。于是他就耸了耸肩,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后便转过身回去了。
“对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苏维突然顿住了脚步,半转过身来露出半张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男人一眼,
“拔舌、挖眼,我在想下一个会是什么。你有什么头绪吗?”
说着,也不等男人回答,青年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脸色苍白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搬弄是非,拔舌;见死不救,挖眼;那自己,岂不是……
男人已经不敢想了下去,慌慌忙忙地转过身去,视野中却突然闯入一个黑色的影子:它的周身散发着滚滚黑气,将它的身体尽数隐藏在宽大的袍子下面,只露出了那白的病态下半张脸和那红的鲜艳欲滴的唇。
它仿佛在挑衅一样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就迅速往一个方向跑去了。
可恶!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嘿嘿一笑,低头朝自己口袋中放的几张符纸看去。
他就不信了,一介区区亡灵,还能拿他怎么样!
二十年前他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二十年后他依旧能让他们魂飞魄散。
这么想着,他冷笑了一声,悄悄地捏了一张符纸在手中,飞身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不要怪他冷血无情,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命不好!
他恨恨想着,眼底流露出一丝歹毒而又狠辣的光芒,正如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亲眼看着女人被削成人棍时一模一样。
一分一毫,都未曾改变。
而在另一边,苏维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孙祁已经布好了阵,以那面镜子为阵眼,周围满是血红的符文,上面时不时有金色的光芒划过,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美感。
“现在只要将媒介放上去,我就可以催动化象了。”孙祁说着,接过苏维手中的那一根头发,又将之前于老道、魁梧男人身上取来的头发一一陈列于镜前,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苏维之所以去找男人,除却套话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了取得男人身上的东西,借此开阵。妄虚镜中绘虚妄,他就要看看,那群人究竟看到了怎样的景象,能让他们大惊失色,甚至不惜起了内讧开始自相残杀。
青年幽幽地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握紧了孙祁的手。他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恐怕是一件无比丑恶、写满了欺骗与罪恶的往事,但是无论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不堪,他都必须用他的双眼从头看到尾。
为了揭开一个尘封了二十年、牵连无数人性命的秘密。
古铜色的镜面上的画面开始微微摇晃起来,逐渐泛起了水纹,让青年的思绪也随之有些摇荡起来,似乎一阵有些燥热而又充满血腥气味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他进入那个遥远的故事之中……
“这不可能!为什么会没用!”
男人大惊失色地看着面色那道周身散发着浓郁戾气的黑影,嘴巴大大张开着,显然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一向神奇无比、克鬼利器的符纸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失去了功效,要知道这可是他画了大价钱从清风观买回来的啊。
惊愕之余,他连忙爬过去捡起地上的符纸,用手指一摸,表情顿时一变——这符上的符文不是用朱砂写的!
换而言之,这只是一张与小孩鬼画符无异的废纸!
男人绝望了,他抬头看向黑影,看着它唇角愉悦异常的笑容,就知道他果真是上当受骗了。这一次,是真的栽到了这恶鬼的手中。
“可恶!你等着,一清道长和孙祁总有一天会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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