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止了,”陆业征说着,拿着程展心两只手看了看,手背都没针眼,严肃地问他,“早上为什么不挂水?”
程展心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左顾右盼不说话。
陆业征走着就停了,看着程展心的头顶,拉着他转了个方向:“下午请假去我家里挂水。”
“对对,还是去阿业家里好。”莫之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业征和程展心突然之间看上去很熟,但还是很赞成陆业征的说法。
程展心也没反抗,跟着陆业征往校门口走。
齐穹在后面叫住了他:“心心。”
程展心转过身去看他。
齐穹孤单单站着,手里好像还留着程展心热烫的体温一样,他看着程展心对陆业征的态度,心突然像被什么捏紧了一般,没来由地紧张。
程展心从来是不动声色的,他早熟而漠然,像一个坚硬紧闭的蚌,怎么打他骂他,都休想要他有表情。
程展心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但齐穹一眼就看出来了,程展心对这个国高部的,跟对别人不一样。
见齐穹不说话,程展心问他:“还有事吗?”
齐穹张了张嘴,说:“我爸那天说,想资助你上大学。”
程展心和他对视着,“哦”了一声。
“你要吗?”齐穹说。
程展心说:“我不要。”
二月天气还是冷,但程展心的话更冷,他对齐穹说:“我不想再帮你作弊了。”
第5章
走到校门口,莫之文也想去陆业征家里,陆业征没让他去。
莫之文隔着校门跟程展心遥遥相望,见着程展心坐进陆业征车里,就发消息问他:“阿业怎么突然跟你那么好?”
程展心看了看,抿了抿嘴,回他:“可能是因为我免费给他写了十二份物理卷。”
莫之文消息还没过来,程展心的手机就被陆业征抽走了,放在杯架上,他用手搭了搭程展心的额头,道:“你消停会儿。”
程展心靠在副驾椅背上,他烧得身上很冷,但又一点也不困,思维仿佛逃脱了理智的束缚,天马行空地在大脑里飘。
他手机又响了,程展心忍不住要去拿,手背又被陆业征拍了一下:“干什么。”
“万一有生意呢。”程展心小声反驳。
陆业征瞥他一眼,把他手机扔到了后座:“省省吧,莫之文不在你客户群体里。”
程展心看了看后座上的手机,还是坐直了身。
“你到底缺多少钱?”陆业征问他。
程展心顿了顿,道:“不缺钱,但是我要多存一点。”
他很少跟人说实话,不过陆业征不太一样。
陆业征是除了齐穹之外第一个见过他伤的人。齐穹看见他趴地上,要来踩一脚,陆业征却没有。程展心多少对他有点不同的情结。
好在陆业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带程展心回了家,让医生给他开了瓶退烧药水。
程展心看他扎上针,附上胶布,看医生坐在一旁,像是准备要等自己挂完水再走,程展心就开口道:“您先回去吧,我自己会拔针。”
陆业征在一旁问:“你自己怎么拔?”
“我会的,”程展心说着右手就搭上自己的左手背,炫耀,“我还会自己注射。”
医生站在一旁有些为难,也不知是走是留。程展心一再坚持要医生走,陆业征就发话让他走了。
门被关上,程展心又偷偷伸手把手机抓了过来。屏幕上有个未接电话,是一个高一学弟,跟他买过几篇小论文和一个演讲稿。
程展心瞄了一眼陆业征,见陆业征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就给学弟回了电话,学弟果然要找他干事儿。
程展心就让学弟稍等,放下手机问陆业征要纸和笔。
陆业里给他拿了笔记本和笔出来,程展心又要求陆业征帮他拿着电话,他要记录学弟的要求。
陆业征念在他是个病号,帮他拿着手机,看程展心快速地在纸上记。程展心的字龙飞凤舞,普通人都认不出来。
学弟那头说了五分钟,才把要求提完,程展心又跟他确认了薪酬,要学弟打到他的老账户上。
等到挂下电话,陆业征第一个问题就是:“程展心,你手机哪里买的,怎么这么烫?”
程展心放下了笔,摸了摸手机,道:“没有很烫啊。”
“很烫,”陆业征说着,坐远了点儿,高贵地问,“不会爆炸吧?”
程展心看着陆业征矜贵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就说:“怎么会呢,不过真的比平时烫。”
陆业征又坐得远了点,道:“那你关机吧。”
程展心低头操作了一下手机,装作奇怪地说:“关不了机了……”
陆业征皱皱眉头看向程展心:“你这什么破手机?”
程展心问他:“你帮我看看可以吗?”
陆业征没有戒心地走过来,想从程展心手里接过手机,程展心趁他不备,倏地一下拿手机贴住了陆业征的脸。
程展心的手机内存小,打了很久的电话就是温度很高,冷不丁贴到脸上,陆业征还真的被烫得僵直了一下。
贴了陆业征两秒,程展心就松了手,握着手机倚在沙发上笑。
“程展心,”陆业征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几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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