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代的许平川为人潇洒待人大度,喜欢就去追求,不喜欢就抽身而去,想做的事情都会付诸于行动,成功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偶有失败却不痛不痒,可以说许平川是上天眷顾的极少数人里的一个,舒岩羡慕却不嫉妒。
因为这么多年来,许平川算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像朋友,像老师,有时候也会像亲人。
许平川把话说的云淡风轻,他说舒岩啊我想离开江州了。
舒岩问为什么?
许平川笑着说:“因为我腻了啊,觉得没意思。”
舒岩凑近许平川闻了闻说:“你是不是喝多了?所以在这里说胡话?”
许平川推开舒岩,自己抬起衣袖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说:“是有点浓…但是我没喝多。”
舒岩的表情很复杂,他看着许平川的眼神里有不解,也有怜悯。
许平川深深的看了舒岩一眼,然后叹口气,开始脱衣服。
许平川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人也倒了下去,他头枕着手臂,眼睛盯着天花板,他说:“舒岩,你愿意和我回老家吗?”
“算了,你别回答我了,当我没有说过。”
许平川用外套盖住脸,只露了一点额头出来。
舒岩走过去蹲在沙发旁,手摸上许平川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他说:”你到底怎么了?是家里逼你回去吗?”
许平川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舒岩有点难过,为了许平川的话。
他很想告诉许平川,如果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话,那么自己就更不知道了。这些年来,自己走的每一步似乎都会有许平川的引导,他是自己的朋友,但是有时候,也会是自己的目标。
安远想成为宋知非。
舒岩觉得自己也许曾经幻想过,成为许平川吧。
卧室传来了细碎的声响,许平川也止住了话语,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望向门口,不一会儿就看见安远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
舒岩饶是脸大也感觉此刻的情景有点诡异。他轻咳了一声,然后指着立在一边的许平川和安远说:“他回来了。”
安远点点头:“你在啊,许先生。”
许平川在安远出来的一刹那有一种捉奸在床的错觉,可是当安远坦然的开口,他便觉得自己成了被捉奸的人。
但是“奸夫”本人看起来还算淡定,舒岩只是脸很红。
安远走过来凑在舒岩耳边轻声说:“我准备回去了,到家我联系你好吗?”
舒岩有点想挽留,他舍不得安远走。潜意识里他总觉得天空还没有大亮的时候一切都有可能是个梦。他更怕发生过的这些都是真实的,但是安远回家以后突然反悔了,或者,或者怎么样的,就不再像现在这样对着自己充满浓情蜜意。
手被紧紧的握住。
舒岩从指间到手掌都感受到了一股暖流穿透皮肤窜进了血液里。
安远握住了舒岩的手。他温柔的在舒岩耳边说我到家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一早我就接你去上班好不好?我来的时候给你带早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舒岩听的脸越来越红,他试图抽出手却被安远攥的太紧。一瞬间,舒岩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因为他从指间传来的颤抖知晓:安远比自己还要害怕,害怕失去。
回握住安远的手,舒岩也低声说:“你别麻烦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再联系好了。”
安远笑着摇头:“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自己做主了,到时候我来找你,你赶快休息一下是真的。”
舒岩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哗啦”一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许平川碰倒了杂志堆。许平川一边蹲在地上捡杂志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俩人黏糊了,你们别管我,继续继续,那啥,要不我出去溜达一下?我看看表啊……现在是早上4点08分……我去给酒庄开门也差不多……”
“许先生,不好意思,我这就走。”安远抱歉的笑着,然后慢慢松开舒岩的手,他找到丢在地上的车钥匙,然后穿着睡衣走到门口。舒岩默默的跟在安远身后直到他拉开了门,舒岩突然抓住安远的手腕。
舒岩想说别走,可是他开不了口。
明明忍受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明明之前站在他的面前都不敢多走一步,明明可以忍受孤独,可以承受分离,可以假装陌生人,笑着说你好……
可是现在,就在此刻,当真的意识到这个人也许属于自己的时候,却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用自卑,懦弱,逃避来堆砌出来的假象。
不想分开,一秒也不想。
安远拍拍舒岩的书,俯下身子在和舒岩轻声说:“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请求,我随时等你给我答复。”
舒岩慢慢松开了手,看着安远挥手,转身离去。
他低头看了着自己的手掌,他知道他的手里有了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只要他牵动自己这头,对方就会立刻回应。
舒岩合上手掌,他的不安在握紧绳索的时候稍稍有了一点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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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走后,许平川并没有和舒岩说发生了什么事,无论舒岩怎么问,他都说没有事情,只是一时感叹。
他说恭喜你了,这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舒岩脸红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许平川笑了,他疲惫的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他笑着说:“舒岩,你还在犹豫吗?说真的,你的恋爱,谈的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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