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想真的太痛苦了,如果失恋是这样的,我再也不想恋爱了。
许平川照例是一夜未归,早上才进家门洗澡换衣服,然后准备再战江湖。他看见舒岩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新一期的《葡萄酒世界》,许平川走过来绕着舒岩转了一圈,许平川说:“你怎么了?”
舒岩头都没抬,他说我没什么啊,我不是在看书。
许平川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舒岩拿出手机看了看:“6点半。”
“你知道你平时几点醒吗?”
“我就不能早起一回?”
许平川摇摇头说:“不能。”
许平川说你那时候连扣操行分都不怕就是要在宿舍睡觉坚决不出早操,上班以后每次打电话都会跟我抱怨上班总是迟到,您就是到了江州我手下也长期不睡到最后一秒绝不起床的人现在在早上6点半坐在这里衣衫整齐拿着本杂志和我说话,你要说你没事,谁信啊?
舒岩想了想,把手里的杂志放下,然后腰背挺直,他一脸严肃的和许平川说:“我失恋了。”
许平川愣住了,一时没有说话。
“我这次真的失恋了。”
许平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您说的失恋不会是指您那个电话情人吧?
舒岩别过头去,他拒绝回答。
许平川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舒岩旁边,一屁股坐下去,然后跟舒岩说:“我觉得吧,你这个人呢就是没谈过恋爱,所以太容易投入感情,所以才会有种种错觉。”
“错觉?”
“对。错觉。”许平川认真的看着舒岩:“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在谈恋爱吧?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谈恋爱不是就通通电话,谈谈生活聊聊骚的。你别不爱听,是不是呢?一个人在电话里他很温柔,很强大或者很怎么样吧反正是有很吸引你的地方,你就很轻易的去喜欢上了是不是?人家都说谈恋爱花前月下,请问你是花前了?还是月下了?之前我一直没有干涉你是我觉得这是,这是小孩子的把戏,总会事实教育你的,可是你现在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你失恋了。你的恋爱就这么不值钱吗?”
舒岩看了许平川一眼,站起来说了句我去买早饭,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想和许平川解释什么,因为许平川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感情这个事情,无论是不是错觉,它都已经付出去了,舒岩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的感情更值钱,但是这段感情,这段恋情,他并不后悔。
电话也许是虚假的,对面的人也可能是虚假的,但是自己的快乐,烦恼,忧愁,悲伤都不是假的。
寂寞是真的,不寂寞也是真的,开心是真的,不开心也是真的,对面的那个人左右了自己,现在要学着自己左右自己了。
这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心情而停止转动,这时间也不会停滞不前,舒岩在这春天的潮湿的早晨,只能选择一路向前走,虽然可以回头,但是还是尽量不要了吧。
还没走到早餐店的时候舒岩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安先生。舒岩这时候不太想看见他,无论安先生是不是a先生,他都不想在这时候与他接触。毕竟他是最像a先生的那个人,毕竟,在几个小时前,a先生还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舒岩转身想走,却看见安先生似乎有了点麻烦。
安远这时候正在拎着刚刚买好的早餐,他摸着口袋,似乎翻找不出什么东西。他很尴尬,舒岩看得出来。
眼见着安远把袋子递还给老板,舒岩叹口气走了过去。
舒岩把安远拿着袋子的手按住,然后问早餐店的老板一共多少钱。
安远看着舒岩,舒岩也看着他。
然后舒岩笑了,他说安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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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看着舒岩的脸,欲言又止。
最后他还是选择低下头,轻声说:我等人。
舒岩点点头,也没继续问,就只说,好的,那安先生我先走了。
安远想拉住舒岩的胳膊说别走,可是他终究还是看见舒岩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安远拿着早餐袋子趴在江边的护栏上,抽着烟看着河面。早上的雾气还没有全散去,整个城市都阴暗而湿冷,江浑浊的像要把人吞进去。
这时候安远想起远在天边的老家,一个广阔的平原,城市里只要有那么一小片水潭都会让人心旷神怡。而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被大人派出来买早饭:包子,油条,豆浆,再来碗豆腐脑,上面浇上浓浓的卤子。摊主说他看着很嘎,总是爱给他挑大的拿,隔街的平房里走出来小自己两岁的妹子,他知道她又在偷瞄自己。
班上的人总是喊他班长,就和这就是他的名字一样,他们闹着笑着簇拥着,安远和那个城市里所有的同龄人都差不多,他挥霍着自己的青春。
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
安远的手指被烟烫的发疼,他才发现已经快抽到了底部,回忆就在这疼痛中消散了。
他没有拉住舒岩,虽然他很想。
可是看见舒岩转身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配不上这个男孩。
他也许猜到自己就是他口中的a先生吧,也许没有,但是这个男孩还是走过来对自己微笑。他的脸很苍白,黑眼圈大的吓人,他笑的很勉强,身体单薄而瘦弱。那时候安远很想自己消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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