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本来想搬回自己的老屋,但现在看到雷妈妈的样子,他也不忍心撇下她,所以干脆就在绿竹巷住了下来。每个月,政府给雷妈妈五百来快钱的救济款,以真觉得只要自己找到一个工作,母子俩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以真本以为以自己在盛世的两年经验,在圈子里找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但没想到,原来的合作伙伴一听到林以真的名字都挂掉了电话,以真这才知道那件事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面对着这冰冷的世界,挫败感又一次席卷了以真。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因为以真无法说出盛世太过响亮的名头,再加上半年的刑期已经成为以真人生一个无法磨灭的污点,以真到处碰壁,找工作的事一直没有着落。
文职工作不愿意要以真,力气活他又干不动,失业的阴影笼罩着他。终于有一个工作答应要以真,是在超市里派发传单。以真干得任劳任怨,生活的艰辛让他又一次获得了成长。
夜色阑珊,越夜的霓虹灯闪烁着扑朔迷离的光芒。
林以真第一次走进这种场所,他是来找林怜幸的。两个人之前见过几面,却基本上没有说过话。知道了过往的种种,以真再见到眼前的怜幸时,竟有点感觉恍如隔世。
以真点了一杯青梅无恨,而怜幸为自己要了杯蛇蝎美人。以真没有说话,端起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青梅无恨味道微酸,有一种大慈大悲过后的余韵。怜幸看着以真,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以真点了点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我有义务代表我的家人向你道歉。"
怜幸的嘴角微微上翘:"林以真,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也弥补不了我所遭受的一切。"
以真赞同道:"是的,怜幸,我无法乞求的原谅,但现在,当初残害你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也可以说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如果你想继续报复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如果你想放下仇恨,我愿意像待亲生弟弟一样待你,好好地用后半生来弥补你遭受的痛苦。虽然不能弥补万一,但总好过我们彼此在世上孤苦无依,还要互相折磨。"
怜幸喝了一大口酒:"弥补?你说得好听!当初只因为爸爸选择了你,我才备受折磨凌辱,你知道被阉掉的疼吗?你知道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日夜不停接那些变态客人的苦吗?如果你受过那种苦,我看你还能不能轻易地说出原谅!"毕竟是个孩子,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竟轻轻地啜泣起来。
以真忽然从心底生出一丝悲悯,他伸出手去将怜幸揽进了怀里。怜幸本想挣扎,但以真的怀抱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在他的怀抱中,感觉是那样清新温暖,最肮脏的心也能得到救赎,那感觉熟悉得像--爸爸!没错,就是这样的怀抱,就是这样令人迷恋的感觉,只有爸爸--林正耘才给过自己这样平静安详的感觉。
林怜幸狠狠地一咬牙:林以真!为什么你就可以这样从容淡定,为什么你就可以这样悲天悯人!你就是用这样的神色征服了爸爸,又夺去了本来对你怀有深仇大恨的朱思远的心!
"怜幸,你听我说。"以真将怜幸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生命何其短暂,我们哪有那么时间用来悲伤?我们从前受过的苦够多的了,我多么想得到幸福啊!我们彼此的人生充满了误会,误会将命运的指针随便地拨弄,让我们不知道前途还有多少凄楚。怜幸,我见到你就如见到弟弟一般,我多想你能试着放下仇怨做我的亲弟弟啊!从此,就算前面有再多坎坷,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怜幸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孟春晓和朱思远虽然救过他的命,但这冰冷的一生中除了爸爸,又有谁这样推心置腹地说过什么话来温暖他那颗已经死去的心呢?林以真!他也受过很多人的折辱,为什么他就圣洁得像一支荷花呢?他也惨遭心爱之人的抛弃,为什么他就坚强地像一竿翠竹呢?中通茎直,不蔓不枝。怜幸眼中的林以真忽然披上了一层他从未见过的光辉。
以真说得有些动情,他从胸前掏出朱思远留给他的钻戒,细细抚摩着说:"我只盼望我的阿远能快些回来,我也给他讲这些道理,好好地消除误会,好好地过完余生。"以真脸上浮现出一丝淡而悠远的微笑,那一刻,怜幸竟看得痴了。
怜幸狠狠地骂着自己:林怜幸!你在干什么!你在喜欢他吗?他这是在蛊惑你,不要被他描述的美好未来所欺骗!那不过是林以真惯用的伎俩罢了。远哥上了当,几乎为他陪上性命,你呢?你也要被林以真欺骗吗?可是......怜幸的心确实在那一刻软了。只有那些让他感动地想哭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耳边。他感觉眼眶有点痒痒的,他怕再和以真独处下去他会哭出来。就在那一刻,他几乎要放弃复仇了。
好!就算你林以真是个好人,我说说实情总可以吧。林怜幸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林以真,你是不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以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愣了一下,没有表态。
"哈哈......"怜幸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衬着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听起来有几分凄厉,"林以真,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这么惨,通通都是我林怜幸害的?是我派人强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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