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深站起身,一阵晕眩,不由扶住了额头,咬咬牙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明天我再来看你。”
文诺“啊”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东行不服气地插嘴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文诺叫了你来吗?”
高大的男人微微侧身,扫了东行一眼,没有说话,强大的气场却压得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一来牵住东行的手:“我们也走吧。”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吴队?来得好快!哈哈哈,请坐请坐。”胖子打着哈哈把吴鸣让到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入座,亲手奉上一杯茶,“这是今年新收的茶,你尝尝,正宗的安溪铁观音。”
吴鸣微笑着,纹丝不动:“谢谢,我不懂茶,您的好意心领了。不知申局找我有什么事?”
申东熙在吴鸣身旁坐下,隔着茶几拍拍他的肩膀:“总跟我这么见外!咱哥俩有日子没好好聊聊了,最近工作上还顺利吧?”
“您是想问李准基那件案子?”吴鸣打量着胖子的神情,“凶嫌已经确定,弟兄们正在全力追捕。”
申东熙呷了一口茶水,眯着眼一脸的享受:“那个方可续是怎么回事呢?听说他是李准基的表弟?”
原来是为了这个。吴鸣反问:“说到这个,那文诺被绑架案您不会不知道吧?”看着胖子竖起耳朵的样子他笑了,“我让人保释方可续,一则可以卖他个人情,二则也是为了引蛇出洞。没有对手的游戏是玩不下去的。”
胖子脸色渐渐庄重起来,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有些陌生,完全不是平日里吃吃喝喝松松垮垮的模样:“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倒是巴不得这些黑帮早日结束内斗,有个领头管事说话算话的。这段时间大佬们接连出事,那些小偷小摸的反而少了约束,基层发案率都上升了不少。”
吴鸣双手摊开向后一靠倒在椅背上:“没办法,我们队人手严重不足啊!这不子皓又被停职,我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又有什么用!”
申东熙笑出满脸肉褶:“好啦好啦,你不就是想为小包子求情吗?局务会里是我分管监察,我做主了,就让子皓跟着你继续查案,违纪的事等破案后再处理,到时候再将功赎罪行了吧?”
“那我就替子皓谢谢您了。”
吴鸣伸出手去,和申东熙的肉手握在一起,两人互相打量着,笑得意味深长。
这是暮春雨季间隙里难得的一个响晴天,道路能见度很好,所有行人脸上洒满阳光,仿佛可以将灰暗角落里的罪恶忽略不计。
成深以最快速度处理掉手头堆积的事务,开着车以毫不在乎罚单的态度一路超速赶到医院,却被那天和蔼的主治医师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文诺?已经出院了。”
“怎么可能?!他伤得那么厉害?!”
匆忙到来不及换衣服,男人的肩膀在藏青色军装式风衣下显得更加宽厚有力,逼得医师连连后退:“只是皮外伤而已,趾骨骨折的地方按时回院复查就可以了,而且家属说在家照顾起来更方便------”
成深把拳头攥紧了放松又攥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一声不吭就出院?难道我们真的已成了陌生人?
可续打开门,正看见床上那个人受惊般猛地回转头,半长的黑发散落在颈项和衣领间,长长的睫毛微微湿润着一缕缕分开,粉色的唇泛着水般亮光,差点没被这幅景象当场电死。
干咳了一声,定住心神,他决定拿出很久没有显露过的哥哥派头来:“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啊。”文诺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要弱一些。
可续沉着脸,走到床边扯过压在他身下的被子:“被头都给你咬烂了还没什么?跟我说实话会死啊?你还当我是你哥吗?”
见文诺只是低头挨训不作辩解,可续叹口气,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支药膏:“也没别的办法,我再帮你搽一次药吧。”
撩起文诺身上宽大的睡衣,露出后腰上密密麻麻十几处红肿的伤口,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可续还是吸了一口凉气。
将管子里的白色药膏挤到手指上,可续一边轻轻将它敷到那些伤口上一边抱怨:“现在开始结痂了,痒比痛更难捱,白天我上班不在家你可以叫张叔他们帮你搽药嘛,何必死扛?”
文诺等他给自己后面的伤口搽好了药膏,翻一个身,自己撩起睡衣前襟,那里有更多伤口:“那哪好意思啊?”
可续笑笑:“跟我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文诺的脑袋蒙在睡衣下,说话瓮声瓮气:“当然啦,你是姐姐嘛,大美女搽药是享受——”
臭小子还提这茬!打小时起,为这一声姐姐可续已经不知揍了这男女不分的小子多少顿!
一气之下可续把他手拉下来,塞过去那支药膏:“前面的自己搽!”
文诺笑着把他拉得倒在自己身上:“这么小心眼,只有做姐姐的会这样喔!”
“嗨,你不痛吗?”可续赶紧撑起身,唯恐碰到了文诺伤口,“傻瓜,别这样!”
文诺正要说什么,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少爷,有客人找您。”
“谁啊?”
“说是姓靳,您认识的。”
文诺猛地坐起身,伤脚碰到了床档,疼得皱起了眉。可续忙扶住他:“小心点啊。”
“张叔,跟他说我睡了,不见客。”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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