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对方伪装太好,也许是自己太过大意。自视甚高的恶魔被一个人类少年玩弄于掌心之中,挫败感与愤怒使恶魔快要失去理智,眼眸通红几欲发作。
还未等恶魔爆发,就有另外一人干脆将恶魔接了过去。他一道术法将恶魔牢牢禁锢,随手丢在一旁,又有些不快地握住了光明圣子的手:“别把它逗得狠了,小心它咬你。”
这种高高在上又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把恶魔当成了什么玩物。恶魔在黑暗中静默地注视着海蓝色头发的神谕者,越发神情冷肃极为恼怒。
“我从来不会失手。”光明圣子仰起头微笑,“再说,不是有你在么?”
那二人语气熟稔气氛亲密,显然认识许久。
怎么可能,依据恶魔以往的调查来看,光明圣子与神谕者的生活轨迹本不该有交集。明明一样是恶魔,同样都对一个人类虎视眈眈,凭什么神谕者就能得到那人的认同?
如果不是神谕者身份非同一般,自己为了收集证据耽搁了不少时间,今天胜利的就是自己而非对方!
恶魔暗中磨了磨牙,仍是不甘与愤恨。此微妙的表情变化,也没有被光明圣子忽略。少年歪了歪头,仿佛看透恶魔的心思般一字字说:“你为什么认定,神谕者一定是你的同类呢?因为似曾相识的气质,还是冥冥中的某种感应?”
“恶魔的直觉,就一定是无比可信么?你还真是天真得超乎我的想象。”
简短的几句嘲讽,终于彻底击溃了恶魔的自信心。
原来从最开始,从他与神谕者相遇的那一刹,这场为他专门设下的缜密计划就开始运转,齿轮咯吱作响事态不断发展,最终将结果导向既定结局。
输了,他终于彻底输了。恶魔从没有过胜算,也无所谓未来。
“如果你想让我臣服于你,绝不可能。”恶魔声音嘶哑地说,“不趁现在杀了我,否则你以后一定会后悔。”
“你想求死,我还不想成全你。”白袍少年摇了摇头,有些苦恼地回忆着什么,而后绿色眼睛忽然闪亮,“收藏品,对了,就是收藏品。正如你先前对我说的话一般,我要你成为我的收藏品。”
“我并不需要一个恶魔的效忠,也不想让你这么简单的死去。也许你应该庆幸,我对你本身没有兴趣,只想将你摆在我的房间里,而非如你一般怀有卑劣心思。”
轻蔑又不屑的话语,让恶魔全身瞬间升起了寒意。
比起人类短暂的生命来,恶魔的寿命太过漫长悠久。失去自由被牢牢束缚,对方只将他当做一件精美的摆设而非平等存在的生命,简直是恶魔能够想象的情况中,最糟糕的事情。
已经是神祇的光明圣子,有足够的时间同恶魔消耗。漫长又不平等的折磨,恶魔已经处于无可挽回的劣势。还未等恶魔再次回答,白袍少年手指挥动使出了一个难以抗拒的法术。
从脚底大腿躯干再到头颅,恶魔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与肌肉都开始发僵发硬。舌头被牢牢黏在口腔中,逐步失去所有知觉浑身麻木。尽管感知尚在还能思考,恶魔偏偏无法动弹一下,真是太过残忍又可怖的惩罚。
白袍少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透明而小巧的玻璃罩子,把恶魔浑身上下全部笼罩,他当真成了一件精美的收藏品,一个用于证明恶魔切实存在的证据。
而后的漫长岁月,恶魔已经不愿去回想。他见到光明教会一天更比一天强盛,差点被他拉拢的兰利皇子,也再次把光明圣子视为无法觊觎的存在,诚恳又谦卑地被折服。
民众们尊崇着光明女神的圣光,每每引发的神迹让他们越发信心笃定。诸神重新陷入战乱之中,唯有屹立不倒的光明教会成了所有民众的信仰,甚至隐隐盖过了帝国皇权。
恶魔就是这一切辉煌的见证者,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到了最后甚至不愿思考。他很快就被白袍少年厌倦地抛弃了,被摆放在黑暗又拥挤的杂物间中,恶魔感知不到时间流逝也不知道时代更迭,太过漫长的生命仿佛成了一种折磨。
就快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左温早就忘了曾经触怒过他的那个恶魔。毕竟这个世界的既定命运已经被他彻底更正,他一向不将失去威胁的败者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推移,光明教会的信徒不断增多,左温终于突破了那一层薄薄的隔膜阻碍,触碰到了这世界真正的力量极限。
现在他与严华清一同站在浩渺宇宙之中,无数星云聚合又破裂,无尽宇宙诞生又毁灭。
生与死,破与灭,瞬间与永恒,对立与和谐。
似曾相识的景象,但在左温眼中,一切已经截然不同。尽管已经有了隐约的预感,真正站在顶点之后,事实的真相仍旧让左温有些唏嘘感慨。
“我猜,你从来没有遇到过所谓的系统。”左温侧头望了望严华清,“大概你也没听过什么任务目标一类的事情,更不知道积攒一百万任务点数,就能重塑肉身这种无聊设定。”
“的确没有。”太虚剑修认真地点头,“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的神识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恍恍惚惚之间被你杀了两次。直到发现事情不对劲之后,我才骤然隐约知道了所有事情。”
“说起来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对我敌意深重,也许我的神识早就在无尽的幻境之中沉沦,直至最后都不会清醒。”
尽管太虚剑修的语气十分诚恳,左温却恼恨地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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