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仙君,他们二人竟都到了大乘,陆重光的瞳孔情不自禁收缩了一瞬。
好,很好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自己的对手。整个九峦界若唯有自己只手遮天说一不二,世界又该何等枯燥何等无趣?
随后陆重光却悚然发现,那一贯冷漠沉郁的白衣魔修居然在微笑。纵然那微笑轻而又缓,简直让人察觉不到,但那依旧是一个微笑。那白衣魔修周身锐利又可怖的魔气也好似温软了两分,藏而不露的锋芒隐隐闪耀。
六百年来,他从未见过顾夕歌此等温软模样。自纪钧死后,顾夕歌仿佛从未笑过亦未哭过,所有情绪都只虚虚浮在表面上,半分入不得他的心。
但此时那白衣魔修居然在微笑,顾夕歌眸光澄澈眉宇温和,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少年躲在纪钧身后的情形。自有那玄衣剑修替他遮风挡雨,纵容他所有任性与酸楚,亦让一贯孤独的陆重光心生羡慕。
不知不觉他开始渴慕起那白衣少年的微笑与目光,纵然只在他身上稍稍停留一瞬,亦让陆重光心跳加速不能自已。一切仿佛是预定的宿命,他在九峦论道上输给顾夕歌,也真真正正输掉了他一颗心。
自去过一次耀光之境后,陆重光便开始做梦。梦中他只记得顾夕歌一直凝望着自己,纵然那目光满含恨意,亦让陆重光微微悸动甘甜如饴。但在梦中的他,却是心如铁石毫不动摇,只忽略了那人的不甘与不满,一往直前势如破军。
梦中的一切都恍恍惚惚并不真实,陆重光醒来之后便会极快地遗忘所有经历与过往,却唯独记得顾夕歌那双黑亮眼睛独独只停留在他身上的感觉,一下一下心跳如鼓亦如潮水。
那梦境并不只有一次,它来的时候毫无规律亦极为古怪。它只在陆重光最脆弱的时候骤然降临,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前尘往事极快闪现又重复,但他依旧未曾记得分毫。他在那梦境之中沉溺不可自拔,心中对顾夕歌的情丝亦开始蔓延生长逐渐缠缚住他。
陆重光也曾疑心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恶毒术法,但混元派大乘仙君替他仔仔细细检查过,却依旧抓不到丝毫头绪。于是陆重光便一日日在那梦境之中越陷越深,纵然记不清前尘与往事,他亦甘之如饴。
这并不好,平白无故仰望一个得不到的人着实太过愚蠢,陆重光一向有分寸知进退。但那缕缕情丝已然使他动弹不得极为难过,直至在虚空界中他遥遥望见那二人亲密的模样,才终于松动了分毫。
挥剑斩情丝,他既能承认亦能断得干脆利落,一切自有法度与规矩。陆重光在心中暗暗告诫了自己好几次,方能继续面色平静地上前迎接那二人。
“两位许久不见,想不到这一别之后两位都已突破大乘,当真是了不起。”
若是换做平时,顾夕歌定会直接了当同陆重光怼回去。谁要听他假惺惺的道贺与祝福,他身边那些人简直巴不得自己与师尊早早死在虚空界内。
但随后顾夕歌却发现陆重光的眼神截然不同,纵然他面上带着笑意,但当他望着自己时眸光却是平静而淡然的。仿佛一切求而不得与追寻都已成了过往,轻轻一吹便能风化成屑。
这样平静无波的眼神顾夕歌上辈子再熟悉不过,他恍惚间又见到前世那个温文尔雅全无破绽的陆重光。他在那人面前竭力辩驳百般挣扎,最后依旧惜败于陆重光手下,失却了所有存活的希望与自尊。
但顾夕歌依旧不甘与憎恨,那烈烈火焰化作心魔盘旋于他神识之中,纵然自己重活一世亦不能忘却分毫。好极了,一切当真好极了。他更习惯同这样疏离冷漠的陆重光打交道,先前那个惺惺作态故作多情的人,简直让顾夕歌瞧不起。
顾夕歌刚要答话,就被纪钧虚虚拦了回去。他不动声色悄然握住了顾夕歌的手,淡然道:“当不起陆仙君如此称赞,你也不错。”
这句称赞着实让人意外,就连他们二人身后的容纨与言倾也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无一人敢说话,不管是仙道诸派抑或魔道三宗都是如此,这雪峰之上的尴尬几乎能凝结成雪直落而下。
在场诸多人,谁都知道陆重光仰慕顾夕歌多年,偏偏求而不得极为苦闷。一切缘由却全都隐隐系在纪钧身上,但那玄衣剑修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不复存在。于是他们便只将陆重光的求而不得当做他磨炼心境的一种手段,纵然顾夕歌从未对其有过好脸色,但他们二人亦有隐约的默契不容旁人插足分毫。
也许那二人一同飞升上界之后,也是一对亦敌亦友的好对头。可谁也料不到纪钧尚能死而复生,于是这所有事情都有了扑朔迷离的变数,怕是连陆重光本人亦参不透看不穿。
眼见纪钧如此大模大样替顾夕歌拦下所有事端,陆重光心中越发不快。他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只平稳道:“我是同顾魔君说话,纪仙君又何必多言。还是说,现今冲霄剑宗已与大衍派合二为一,所有事情都由纪仙君做主?”
此言不可谓不犀利,更直直戳中那仙魔联盟之中最脆弱的地方。是啊,若是纪钧仗着他是顾夕歌未来的道侣,处处插手大衍派事物,其余人又该有何想法?
言倾不由微微咬了咬唇,若是顾夕歌应对不好,他在大衍派的声望怕会一落千丈。纪钧亦想明此点,他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你若以混元派下任掌门人的身份同我
喜欢手撕系统重生后请大家收藏:(m.dmbook6.com),腐文网更新速度最快。